“学校里关于我和林嫮的流言蜚语,是不是你散播的?”
空气变得苍白,很多东西在这些苍白里逐渐凝聚,收缩,却在下一秒钟猛然支离破碎。
颜双如有遭到雷劈一般,脸色惨白,她不可思议地抬头,李斐然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在自己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却只叫她觉得满是寒意。
“为什么不说话?”李斐然的情绪波动极大,像是压抑了许久的幼年狮子,一拳恶狠狠地砸在颜双身后的墙壁上,把她困在一个夹角,“就是你,对不对?”
夏天的尾巴踩着晃眼的光圈,颜双用力捕捉李斐然身后残余的阳光,然而终究只看见一片空洞的苍白。
苍白,整个世界都变得苍白。
她沉默地抬手,拨开李斐然的手臂,“你听谁说的?”
“你心虚了对吗?”李斐然咄咄逼人,毫无平日里的半点绅士风度,“你至于用这么低劣的手段,来表达你所谓的嫉妒吗?”
颜双深呼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少装傻。”
“装傻?”颜双气急反笑,“你无凭无据地来招惹我,现在还说我装傻,李斐然我告诉你,你以为自己是谁?跟你我犯得着费这么多心思?”
人被逼急了,谎言总是会脱口而出。
因为颜双为了李斐然付出的心思,比任何人都多。
但她断然不会放弃正义的底线,做些暗地里的小人之举。
也许是没想到颜双的回答,李斐然的脸色瞬间有一点尴尬,可是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自己当然不能服软,他有点羞恼地看着颜双,忍了又忍,还是把心里一直憋着的问句问了出来:“他们很多人说——那个,你是不是在高中就喜欢我?”
才提起的血色被这一句话迅速地退回,宛如无数的海啸接连袭来,陈年旧事在咸腻的海水里翻滚跌宕,颜双手脚冰凉,几乎要站不稳,她甚至不能清晰地思考。
李斐然像是来迟的审判,叫她苦心维系的自尊顿时无。
“——谁告诉你的?”颜双不能否认,她嘴唇打颤。
高中自己和李斐然根本连朋友都算不上,她有自知之明,她在李斐然是世界只是陌生人,每次考试之后,就算她颜双的名字都在红榜最上方,他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注意。
现在他居然质问自己,是不是一直喜欢他,除了别人告诉他的这种可能,便只能是另外一种更残忍的,高中三年他一直知道,但一直装作不知道,把自己视为一个可笑的对象。相对起来,她更愿意相信,是谁告诉他。
可那会是谁?
一声闷响划破了压抑的空气,狭隘的空间突然就漏了气,李斐然被突兀地挨了一拳,捂着脸倒在地上,童烊仍然不收手,不等他反应,便又是一拳,李斐然后知后觉,对于突如其来的“外人”恼羞成怒,骂了一句脏话,和童烊扭打一团。
听到动静的小班长吓了一跳,赶忙带着一群男生跳出来拉架,援兵来迟,两个当事人好不容易被拉开。
“你他妈有病吧!我找你惹你了?”李斐然被扶起来,一手揉着眉头,朝着童烊大吼。
童烊站在一边喘气,原本乖顺的刘海儿此刻像满是干草的鸡窝,他不讲话,只是死死地瞪着李斐然,大有再干一架的架势。
小班长看看狼狈不已的李斐然,再看看靠在墙上的颜双,最后把目光落在童烊身上。
我的天,这是他平时认识的童烊吗?在他眼里,这个男孩儿平日总是温温软软,长得讨人喜欢,脾气好得没的说,笑起来澄明干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在学生会不受待见,但是自己对他还是挺有好感的。
今天怎么突然就打架了,还是跟李斐然?
“那个,有话好好说,这是干嘛呀。”小班长的声音在僵持的氛围里显得弱不禁风,露着一张强行挤出来的笑脸,“学生会副主席还在隔壁教室上课呢,叫她知道了你们在学生会还怎么办啊?”
“最好叫她看看,”李斐然看着童烊,气急败坏,“叫她看看,这他妈什么人都敢往学生会里塞!”
“我在学生会塞了什么人?”
一个中性平稳的声音从李斐然身后穿来,学生会副主席齐秉舒戴一副金丝眼镜,浅色牛仔裤,利索的短发下是一双淡然的眼睛,她慢悠悠地从对面的楼梯拐角走过来,挑起眉毛看着目瞪口呆的李斐然。
李斐然顿时脸颊涨的通红,说出的话也变得结结巴巴:“那个,主席——童烊他——”
齐秉舒不理会他,也不问为什么,只是看了看童烊,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颜双,笑了笑:“这不是大一的那个小学霸吗?怎么在这儿?”
颜双抬头,轻声打招呼,“学姐。”
很少有人喊她学姐,大多数人还是叫她主席。
齐秉舒也不恼,看来颜双这是不想说,两个男生打架,还有一个女生在场,仔细想想,原因也太过于私人,不问就不问了。
“都是小事,你们打够了就快回去吧,一会儿还有课呢。”齐秉舒给几个人都找个台阶下。
“可是童烊他——”
“没有可是,”齐秉舒打断李斐然的话,站在他和童烊之间,“李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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