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倾盆而来,吓得村人捂着脑袋拔腿而逃,齐凝才又捡回了一条命。
暴雨过后,一股时疫接踵而来,村里的很多青壮年一夜间上吐下泻爬不起床来。不过六七日,有的人家就传出了嚎哭声,陆陆续续有人往村后的祖坟林子里抬棺材。齐凝爹也在这股时疫中被葬在了后山。村里接连遭受大灾,能走的动的都开始寻亲靠友,没有亲戚投靠的关门闭户在家里等死。等时疫过去,村子里越发的萧条。到了春天家里的粮食都吃光了,村里有些人携家带口背着行李讨饭去了。一日上午喝了一顿稀得能照见人影的野菜玉米面粥,王氏打发齐凝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就带着齐夙跟着村里一个死了婆娘的鳏夫逃难去了。
齐凝一个人又怕又难过,不几日就病了。村里人厌恶齐凝是个不详的人,也没人去给理会她的死活,甚至恨不得她就此一病呜呼才好。
听到到这里齐凝明白了,原身可能已经病死了,而自己恰巧魂穿到她身上了。齐氏把齐凝家仅剩的家当卖了,带齐凝回婆家的时候被堵在门口不让进,齐氏又是下跪又是哭求,最后钟老实才发话让齐凝进了门,但是钟苏氏却死活不让请大夫,在所有人都以为齐凝要不行了的时候,今天她代替原身醒了过来。
齐凝看着哭个不停的所谓姑姑,真想扬天长骂。这叫什么事吗!鬼节出生不受待见,爹死娘改嫁,眼前这个哭的直打嗝的姑姑明显是个发面包子,她能把齐凝带回来留下就已经不容易了,其他估计也指望不上什么了。在这个两眼一抹黑的不知名朝代,该怎么活啊!
越想越觉得不甘心,齐凝突然哇的一声喊了出来,用手狠狠的拍打脑袋:“老天爷你玩我哪,我好好的在车上睡着觉,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一下子撞倒沟了,你哪怕让我受点轻伤也好啊,掉几根头发,断个指甲也行啊,我刚升了职,还没男朋友哪!我正准备付个首付买个房,你招呼都不打把我弄来这鸟不生蛋兔子不拉屎的破地方,这他奶奶滴算什么事?你有本事弄死我好了,啊啊啊……”却忽然又一阵眩晕,忙收手扶着脑袋闭上眼稳了稳。
齐氏停止了哭泣,眼前破口大骂的侄女让她有些陌生,急急忙的问:“凝凝,你咋的了?莫不是头痛了?还是哪里不舒服吗?姑姑没本事不能给你请大夫,呜呜……”齐氏说着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哭起来。
齐凝看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眼前的姑姑别看是个成年人,遇到事只会嚎。齐凝最讨厌别人动不动就哭,不能解决问题还吵得人头疼。
“凝姐姐,娘......”就在齐凝要忍不住喊一声:闭嘴的时候。一个怯怯的女声传了进来,齐凝抬起头一看,一个大约十岁的头发干枯,蜡黄干瘦的小女孩,瑟缩的站在门口看着齐凝和齐氏俩。
齐氏赶忙袖子擦了擦眼睛站起来对着门口的小姑娘说道:“大丫,过来见见你凝姐姐,你们都四五年没见过了,还记得吗?这是你舅舅家的大表姐。”懦弱的齐氏已经好几年没回娘家了。这次听说娘家出事,齐氏跪着求了婆婆求公公才得以回去。
齐凝压下心里的怒气看着畏畏缩缩走近床边的小姑娘。
“凝姐姐,你刚醒怎么就哭了?”钟大丫扶着床边,关切地问:“是不是饿了?可是这才过午饭,剩余的吃食都被奶奶锁在厨子里,你先忍忍,晚上我把饭给你端来。”
齐凝深深的吸了口气,暗想就眼前这个破败的房子摇摇晃晃的桌椅,这不会是家里的部家当吧,这也忒穷了,还没有饭吃。老天爷!这到底是什么家啊怎么会这么穷,齐凝就差仰天长啸了。老天爷我错了,不该骂你,你让我回去吧!只要让我回去了我天天杀猪宰羊的供奉你,行不行啊!
“大丫你陪着表姐,娘去地里干活了,傍晚的时候你把米洗了放锅里熬粥,菜等我回来再炒。”齐氏说着顺手给齐凝掖了掖被子转身出去了。
大丫从桌上端来一碗水递给齐凝:“凝姐姐,先喝点水吧,你嗓子都哑了。”
齐凝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低头就着破了岔口的碗几口水下肚,情绪才平缓了一些。
大丫看着这个苦命的表姐一时找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呆呆的坐在了炕沿上看着齐凝。
齐凝郁闷了一阵就想开了,算了,就先这样吧,既然已经来了,先想办法活下去。这个苦命的原身,这双瘦的鸡爪子似得手,估计脸上和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有那样的父母,还有个不详的身份,以前的日子可想而知。以后自己就替她好好的活着吧。
“大丫,我没事。”她主动拉过大丫的手,强自挤开一个笑脸道:“我,姐就是刚醒了头有些晕,不过这会儿好多了。”
“凝姐姐……”大丫听娘说过一些表姐的身世,知道她自小就过的艰难。眼下又孤苦无依,自己的奶奶和爹不喜欢她,恨不得马上把她赶出去,就算勉强留了下来,怕是以后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齐凝正要说话,门外又传来一记尖尖的叫声:“大丫,你个赔钱货又跑去屋里躲懒了,猪草没有了还不赶紧去打,没听到猪饿的嗷嗷叫吗?管你们吃管你们穿,每天就知道耍懒,白吃也就算了,还给我弄回个吃白食的来,一群白眼狼。还好意思看大夫,知道看大夫得花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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