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淬了阳光的金,明晃晃地闪疼了仇野的眼,在苍白到病态的肤色映衬下,眼圈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钟煦不能容忍他丝毫的迟疑,“再不说话,你信不信我把它塞你嘴里!”
凶恶的威胁尚未落地,他就被仇野死死攥住手腕,拽进了怀里。
膝盖“砰”地撞在轮椅上,钟煦还未来得及呼痛,仇野的吻便绵密地落下来,混着眼泪的咸涩,打湿了钟煦的嘴唇。
钟煦从未见过男人落泪。
他想看一看,认真记下仇野为他掉泪的样子,但后颈被按着,手臂被钳着,仇野不准他撤离半分。
他只能闭上眼,用同样炙热的眼泪与亲吻,热烈回应男人给予的疼痛与爱意。
两人吻得正忘情之际,仇野忽然抽离,垂头看了一眼,英挺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
“怎么了?”钟煦泪眼迷蒙,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见自己身上那件白色薄外套的右边袖子,不知何时,已被鲜血沁红了一片。
甚至连仇野的指尖都沾了颜色。
仇野执起他的手,缓慢挽起袖口,一道约莫十公分长的新鲜刀伤暴露在眼前,伤口正在向外渗血。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哑了。
“啊……”钟煦眨了眨眼,因为刚才过于专注和激动,他根本没注意到伤口被仇野抓裂了,“小伤,没关系的。”
“谁弄的?”
刀口的走势形状,不像是自残能割出来的。
仇野眼神冰得吓人:“柯俊远,是不是。”
钟煦想了想,还是如实地将那天晚上柯家两兄弟的事简单告诉了仇野。
其实他根本不在乎手臂上这道看似狰狞的刀伤,相反,如果能换来仇野的消息,哪怕再多挨几刀他都心甘情愿。
他现在更想让仇野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暂时不能走……”
“为什么!”钟煦没等仇野说完就急了,“干嘛还要留在这个破地方!你是不是……”
“因为这个。”仇野提起裤脚,露出脚腕上与轮椅紧密相连的锁链。
钟煦瞬间哑火,他扑通跪下去,抓住那条手指粗的短链,试图用蛮力破坏上面的锁。
手上的刀伤因用力而裂得更开,几滴血甩溅出来,落在地板上。
但锁链并未松动半分。
钟煦疯了似的锤了几下,随后发出一声低哑的怒吼。
“没用的,”仇野揉了揉他的发顶,“不过这东西我有办法打开,但需要一点时间。”
钟煦抬眼望向他,眼里满是担忧与疑虑。
仇野弯起眼角,冲他露出了见面后的第一次笑容:“不骗你,给我两天时间。”
钟煦在他掌心蹭了蹭脸颊,戚戚道:“那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容易重逢了,他不想再跟仇野分开半步。
“不行,”仇野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你在这,我放不开手脚。”他回头看了眼守在门口的秦瀚,“你们现在就走,蒋文安快回来了。”
一听到蒋文安的名字,钟煦恨得牙根直痒:“他回来正好,我非得弄死他不行!”
仇野拍拍他的脸颊:“不要脏了自己的手,我来处理。”更何况,该死的不止蒋文安一个。他再次看向秦瀚,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虽然不想这么说,但这两天还请秦医生多照顾。”
秦瀚闻言有一瞬的意外,两人认识十几年,这还是第一次仇野收起阴阳怪气称呼他“秦医生”。他欣慰地点点头答应下来:“你放心。”
“走吧,”仇野托起钟煦,将贞操带的钥匙重新塞回到他手中,“钥匙暂时放在你这,过几天我来取。”
钟煦不想走,但见仇野态度坚决,他只能照办。
等他三步两回头地离开病房后,秦瀚才低声对仇野说:“既然有了想珍惜的人,就好好的,别去碰不该碰的红线,你应该懂我意思。”
“所以呢……”仇野漫不经心地捻着带血的指尖,再次说起那句常对秦瀚说的话,“我一直不喜欢心理医生,尤其是你这样的。”
秦瀚无奈地笑笑,没再多说,便关上房门离开了。
他和钟煦在护士的带领下回到一楼,穿过那两道需要刷卡才能打开的电子门禁时,钟煦不禁担忧地多看了两眼。
仇野该怎么离开这里?只能等着结束所谓的“治疗”才可以吗?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更何况他脚上的锁链,大概率是蒋文安干的,如果蒋文安和医院达成了某种约定,那岂不是需要蒋文安点头同意,仇野才能走出封闭病房?
正所谓冤家路窄,刚离开封闭区,钟煦就和拎着保温桶前来的蒋文安撞了个正着。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更何况在钟煦心里,蒋文安已经上升到了“仇人”的高度。
所以几乎是视线对上的一瞬间,两人就扭打到了一块,秦瀚想拦都没拦住。
“狗日的,我他妈打死你!”钟煦抡起拳头往蒋文安脸上砸,“你居然敢这么对他,我操你妈的!”
蒋文安被一拳砸出了血,保温桶里才熬好的鸡汤也被打翻在了地上。
他扬腿一脚,狠狠踹开钟煦,冷着脸质问道:“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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