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付指挥,那场战争里活下来的人屈指可数。”
付然一顿,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副官脸色沉重,“活到现在的也只有荀队。”
医院里,梁齐忙完一场手术,终于空闲下来进食。
荀丞开着光脑研究病人的体内细胞变化,一边问他:“研究所那边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梁齐掰开能量胶囊,这东西吃一颗就恢复体力,他现在不怎么愿意吃,吃得极慢,就为了多一点休息时间。
荀丞捏了捏鼻梁,“感染病是在医院爆发的,我来到这儿的时候,研究所里还没任何防范。”
梁齐抬眼看他,“你怀疑研究所?”
“没错,研究所有太多可疑点了。”据他所知,所长应该第一时间投入研究,可实际上研究所的所长并没有。
甚至,对方只想要付然。
想要付然的人那么多,裴城高是最难缠的一个。
不论是维迪和万喜,还是燕归他们,他们的目标都是付然,背后的人也同样都是裴城高。
那么,研究所的所长会不会跟裴城高有什么联系?
荀丞本来不是喜欢猜疑的人,但身边很多事都过于蹊跷,他不得不多留一点心眼。
梁齐指尖敲了敲桌面,“研究所的确很可疑,感染病肆意横行这么久,他们没有半点动静这完不符合逻辑。”
“我找不到证据。”荀丞坦白道:“我将夜鹭留在研究所是想让他发现异常,好让他能够动手去查,但我没想到万喜会突然出现在医院。”
梁齐赞同地点头,“夜鹭卧底出身,让他查的确稳妥。”
“万喜的事你怎么看?”荀丞又问,他现在对于所有事都跟冷静,越是冷静,他就越容易得到答案。
梁齐摸了摸下巴,摇头了。
“这事我不好说,我不知道你们在这期间的具体事情。”
荀丞叹了口气,“付然应该没问题。”
“行了,我去工作了。”一听他提起付然,梁齐就不太乐意,好不容易才有的和谐又瞬间没了。
荀丞知道他对付然有意见,无奈地问:“你就这么讨厌他?”
梁齐头也不回往外走,“谁知道,我只是不想你再受到伤害。”
会受伤害的可能只有付然。
荀丞苦笑,看着梁齐离去,仰头靠着椅背又叹气。
二十年了,他对于当年的事耿耿于怀。
他从小不争不抢,谁知道有一天会成为王储,还被一群喜欢铲除异己的兄长们送上战场。
战场严酷,有去无回。
回来的人屈指可数,都是他的心腹。
本以为战争结束,他活着回来斗争就会停止。
结果他还是太天真了。
回来后他由于被指控是间谍,吃了几年牢饭,出来后又因为兄长们的片面之词,他被发配到了地球。
来到地球不是件简单的事,第一批次里,他是第一个活着来到地球的人,跟他一起来的心腹不是在中途被暗杀就是卷入黑洞,要不然就是一到地球就受不了气候环境发生异变,最终痛苦死去。
荀丞也经历过水土不服,不是简单的发烧呕吐可以对比的。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球上,只要稍一不小心,他就会随时死亡。
回想这些事不太愉快,荀丞马上打起精神,手指抹了抹戒指,呼唤了付然。
“付然,付然?”
戒指滴滴两声,付然还有点懵,不知道声音是哪里来的,直到荀丞开口,他才反应过来。
“真的可以通话呀?”这还是第一次用戒指联络,付然感觉很是神奇。
荀丞轻笑,“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付然关上门,“一切顺利,不用担心我。”
“最近我无法过去,你小心一点。”
“嗯。”
两人默契地沉默了。
许久,荀丞问他,“付然,你后悔吗?”
付然趴在桌上看着戒指,“后悔什么?”
荀丞说:“后悔认识我。”
付然还挺后悔的,但仔细想想,如果没有荀丞就没有现在的自己,他就又不后悔了。
他问:“为什么这么问?”
荀丞不回答,“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付然果断回答:“不后悔。”
荀丞心中一动,“那你知道这个戒指的用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