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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你妹妹!”楚轻安咬牙切齿,似乎当真将祝清秋当成是自己的敌人,以木为剑,招招往要害里刺。这些时日来楚轻安经历了太多太多,生死离别,绝处逢生,江湖远比她曾幻想的险恶太多,而这些起伏的经历又岂是她一个年方十八的姑娘所能承受?

这些时日里楚轻安只将满腔的怨念,仇恨,悲愤,惋惜,后悔,尽皆一人独自扛下,刀雪客不在身边,无人可以诉说。好不容易两人重聚,又难有一刻独处时间能让二人谈谈近日之事,只有险象环生,危机不断。楚轻安的内心早已是千疮百孔,却无人察觉,她只将心事藏起,默默流血流泪,亦无人来关心她。

最亲最爱的爹爹死了,一起长大的大师兄,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成了江湖最大的祸害,相爱之人生死未卜,如母如师般的离江酒遂一直对她颇为照顾,但却不是个能交心之人,渐渐那那些烦心事积压在心口,直把她瘦弱的肩膀压垮,将她整个人压垮,她多么渴望大哭一场,可是却没有理由哭泣。

玄衣之死,又让楚轻安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她开始迷茫,开始疑惑,开始思考这江湖为何不与自己梦中那般,鲜衣怒马,快意恩仇,反倒像钝刀杀人,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慢慢折磨你的心智。

如今借此由头,终于点燃了那心头积压依旧的负面情绪,爆发出来,冲昏了头脑,失了神智,以此来发泄。故而并非祝清秋之过,实乃楚轻安年纪轻轻,不该深入这江湖之中,不该与刀雪客相识。自那夜赠送寻叶刀后,楚轻安的人生轨迹便开始向她无法预料的方向走去。

祝清秋即便不用那音律武功,单凭拳脚,武功亦是高于楚轻安不少。但楚轻安头脑不清,她却清醒无比。楚轻安虽说是会些剑法,但也只是飞花残叶剑的皮毛,保命尚可,进攻则破绽众多。加之那随手折的木枝,岂能与宝剑相提并论?楚轻安神志不清,剑法凌乱,看似杀气腾腾,其实极易闪躲。故而祝清秋只顾躲闪,并不还手,也是怕误伤了楚轻安。

屋主夫妻二人正在前院张望偷看,原先闻听似有打斗之声,心存疑虑,故而窥视。不想见此一幕,料想那祝清秋与楚轻安本是一路前来,如今怎的反目?奈何心中惧怕,不敢上前劝解,只得又回到屋中,拜天拜地,祈祷过路的哪位神仙顺手保佑他们。

两人正打的有来有回,屋内又传来声响。原来是那离江酒正守定心神将那真气灌入刀雪客体内,已然逼出大半残余的内力,满地黑血流淌,散发着阵阵刺鼻恶臭,刀雪客的皮肤之上留下许多若发丝般细的黑点,那正是内力排出之所。离江酒已将刀雪客周身经脉打通清理了一番,刀雪客的神智也逐渐清晰,咬紧牙关,不敢出声,生怕惊扰了离江酒。而刀雪客亦是大汗淋漓,有如拔毛洗髓一般。

可正当那离江酒欲收回真气,凝聚内力,守定心神之时,忽然心中“咯噔”一声,那不安的预感再度充溢脑海,耳畔尽是门外打斗之声,离江酒心中烦闷,心绪大乱,不觉体内内力翻腾,若惊涛骇浪一般难以抑制,真气凌乱,四散而去。喉头涌动,眉头紧蹙,又吐出一口鲜血,喷在了刀雪客背上。

手掌不自觉的又贴向刀雪客后背,凌乱的真气向四周震开,刀雪客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又栽倒到床下,只是脸色较先前已然好转许多,而那手臂上的伤痕也将要愈合。离江酒微睁眼眸,牙关紧咬,纵身一跃,跳下床榻,只觉口干舌燥,心中如有火烧,踉踉跄跄撞到桌边,又瘫在那交椅之上,伸手去够那一盏茶水。

颤动的手刚刚触及那瓷杯的边缘,便酸痛无比,斜靠在桌边,手臂落下,撞倒那瓷杯,茶水洒落一地,茶杯也骨碌碌滚落,化作满地碎片。就在那一瞬间,离江酒眼神混沌,游离飘散,满头青丝竟化为满肩白雪,眼窝下陷,皮肤松弛,皱纹密布,化为那耄耋老人模样,虚弱苍老。

那清脆的茶杯摔落之声传至屋外,惊醒了两女。楚轻安虽攻势凌厉,但招式散乱,且心烦意乱,祝清秋招架得当,频频闪躲,故而相持不下。闻听屋内声响,相视一眼,遂将矛盾搁置,方才所言皆抛于脑后,携手冲进屋中。

房门大开,随即关闭。二女冲进屋中,楚轻安一眼便望见那跌落床底的刀雪客,那粗石地面已被黑血染成暗红色,颇为刺眼。楚轻安火速赶到床边,架起刀雪客的手臂将他扶到床边坐下,以指探其鼻息,见气息已顺和许多,脸色已然好转,又把其脉搏,皆已平顺。身上多处伤痕已有愈合之兆。心中大喜。

正要起身拜谢那离江酒,回眸只见那祝清秋呆立原地,面色惨白,眼中泛起泪光,朱唇微张,身形颤动。楚轻安遂顺着她的目光去看,当那斜倚在桌边支吾的白发老人映入眼帘之时,楚轻安心中那对母爱模糊的联结,便瞬间崩塌。惊诧起身,缓步向离江酒走去,怎奈心绪大乱,步履蹒跚,竟将自己绊倒。

祝清秋正要去扶她,却被她拦住说道:“别过来!”祝清秋惊得停住手脚,可却扭过头去,掩面而泣,泣不成声。而那楚轻安则是手脚并用,狼狈的起身,又连滚带爬的冲到那离江酒身旁,“扑通”一声便跪伏在离江酒脚边,痛哭起来。

那老人虽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眼神混沌,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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