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珠被困在小院不得出去,唯一用来打发时间的便是薛青云留下的那几大箱子书了,因此不管安氏聊什么话题她都能接上,让安氏很是惊喜:“你不光棋艺精湛,还博览群书呢,真真是个才女了。”
“夫人别取笑我了,我也是闲着打发时间才看书的。”令珠不好意思的笑笑,她没有和外人打交道的经验,对安氏的称赞也只觉得窘迫。
“我说的可是大实话,你就别谦虚了。”安氏越看令珠越喜欢,原先注意到她只是觉得她身上那股淡然的气质似曾相识,很是亲切,下了一盘棋后又被她的棋艺所折服,如今见她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又添了几分喜爱:“令珠,你今天别走了,住一晚吧,我和你真是越聊越投机呢。”
安氏的挽留让令珠下意识的去看文竹和墨兰,文竹和墨兰也满脸震惊,安氏看在眼里却有些不喜,挥手道:“你们回去禀告窦老夫人,就说我十分喜爱令珠,留她住下了,回头再送回去,我这里也不缺人服侍,你们也就不用来了。”
文竹和墨兰虽然不情愿,却不敢违逆安氏,犹犹豫豫的走了,安氏这才兴致勃勃的摆好棋盘,一边和令珠下棋,一边问令珠师从何人。
这可把令珠问住了,她仔细想了想,记忆中,好像没有特意跟谁学过下棋,应该是六岁以前学的,她解释了一下:“我六岁的时候大病一场,把小时候的事都忘了,后来看到养父书房里的棋盘便自己摆弄着玩儿,慢慢就会了,应该是小时候学过,只是我忘记了。”
“你的身世倒是坎坷。”安氏感叹了一句,便把心思都放到了棋盘上,但还是输了令珠七八个子,这还是令珠有意相让的结果呢。
“下棋是要看天赋的,你这丫头无师自通,看来天生就会下棋。”安氏半是惊喜半是不甘心,她这么大年纪,也自诩棋艺高超,没想到竟败给一个小姑娘。
而且她看令珠布局缜密,一环扣一环,干脆利索,不拖泥带水,很有大家风范,这是她怎么也比不上的,真难想象,这样的一个棋艺高手竟是被圈禁在窦家数年的小姑娘。
“你读过兵书么?”安氏随口道,下棋好的人多少都懂点兵法。
“我很喜欢读兵书的,觉得很有意思。”有人下棋,有人聊天,令珠也是兴奋的,在安氏面前也越来越坦然,没有了刚开始的局促。
“难怪呢。”安氏摆好棋盘,招呼令珠:“再来再来,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输。”
可接连下了七八局,安氏一次都没赢过,最后一次还是丫头来催说该吃午饭了,令珠才放了水,成了和局。
安氏棋逢对手,越战越勇,吃过饭后又继续和令珠对弈起来,整整一下午,还是没赢过,但却和了好几局,她知道这是令珠让着她,不由笑起来:“你这丫头越来越深不可测了,竟然能接连做出和局,只怕这满京城除了姜元帅,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了,不过姜元帅是带兵打仗的人,他擅用兵,他的棋局也鬼神莫测,你比不过他也在情理之中。”
坐了一整天,又费心神,此时安氏和令珠都有些累了,安氏便打发了丫头服侍令珠去歇息,自己也回内室睡了一会。
等到晚上,文兴侯薛岩回来,安氏便把令珠的事说给他听,恰巧薛长安也在,听母亲夸赞令珠,不由觉得好奇:“真有母亲说的这么厉害?不如让我跟她对弈一局。”
“我请人家是来做客的,又不是来陪你下棋的。”安氏嗔道,“更何况人家也是姑娘家,也不方便见你啊。”
“母亲还不是和人家下了一整天的棋?”薛长安揶揄道,“也不知人家会不会说母亲失礼呢。”
“臭小子讨打!”安氏作势要打,薛长安一缩脖子,躲到了文兴侯身后。
文兴侯笑眯眯的看着妻子儿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安氏出身书香门第,从小酷爱下棋,嫁给文兴侯后,她日子过得顺心遂意,更有精神钻研棋道了,她的女儿薛长宁和儿子薛长安,也都自幼学棋,深谙棋道,一家人以棋会友,家庭气氛也格外宽松,并不受礼教规矩的严格约束,所以薛长安才敢跟自己的母亲开玩笑。
令珠在客房却早就睡着了,她就像一株浮萍,六岁以前的事不记得了,六岁到十一岁跟着薛青云在任上,十一岁到十六岁又在窦家度过,早已习惯了四处漂泊,因此即便在陌生的文兴侯府,她也睡得十分安稳,至于明天如何,回到窦家如何,她早就抛到了脑后,最坏的她都已经经历过了,又有什么害怕的呢?
许是白天下棋太费心神,令珠做了一个和下棋有关的梦。
还是那两个和她一起玩耍的男孩,跟她坐在一起跟师傅学下棋,她年纪小,学的却快,一个惊喜却又不失稳重的声音夸她:“令珠下棋的天赋,定是随了她娘,她娘便是个才女呢。”
令珠被夸奖,心里涨的满满的,又是激动又是自豪,挺起了小胸膛道:“我最聪明!程顾哥哥和二郎都是笨蛋!”
大些的男孩子只是笑,小一些的男孩子却跳起来,揪了一下令珠的头发就跑,令珠尖叫一声,气的跳起来去打他,大些的男孩子紧跟在她身后护着她,声音温柔:“珠儿,别摔着了……”
令珠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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