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人接过状纸看了眼,面色便已经苦闷起来。
正好班头前来请示,“大人,可要传原告?”
薛大人将状纸一合,向班头道:“传靖安侯夫人、小姐,以及,靖安侯。”
“靖安侯?”班头一愣,“以何名目?”
薛大人将状纸递给他看了眼,班头一眼之下便立即应了:“是,卑职领命。”
让人给楚遇上了茶,薛大人这才在自己主审的位置坐下,等着今日的原告和被告到来。
一直等了近半个时辰,衙役总算将人带来了,不过却只有苏夫人和苏千艺。
楚遇看了眼,靠在椅背上,淡淡道:“看来,京兆府的公堂,当真是没什么威严。”
薛大人心里叫苦,看着领着人走进来的班头。
“靖安侯为何没有来?”
班头还没回话,刚走进来的苏千艺便道:“我父亲是何等的身份,怎可轻易到这公堂来?”
楚遇将手中的杯子放下道:“如此说来,靖安侯的身份,倒比本王还要高了去了。”
苏夫人和苏千艺刚走进公堂,方才被堂上站的衙役挡着,并没有看到楚遇。
此刻一听他的声音,再见他的人,两人皆是变色。
苏夫人赶紧带着苏千艺行礼,“妾身不知王爷在此,有失礼数,还请王爷恕罪。”
楚遇看着跪在眼前的两人,“苏小姐方才说,靖安侯何等身份,本王倒是想问问,靖安侯身份再高,还能高得过朝廷律法吗?”
苏夫人忙道:“小女绝无此意。”
苏千艺也跟着道:“臣女方才失言。”
楚遇不理她们,只是向薛大人道:
“薛大人,本王记得,当初大周始皇帝——周太祖设立京兆府时,曾有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知薛大人可还记得?”
薛大人赶紧点头:“下官一直谨记于心。”
楚遇:“今日看来,靖安侯的身份,竟要比当朝皇子还要高贵了,连大周律法都约束不了他了。”
薛大人赶紧又命衙役,再次前去传讯。
苏千艺闻听此言,无知者无畏地来了句。
“前几日,聂云君岂不也是如此。”
聂云君冷笑,向她们看过来。
“我倒是想问问,你们状告我的罪名,可有证据?”
“那自然有,”苏千艺一想到自己这些天住在客栈的日子,便道:“我们就是最好的证据。
若不是你抢了我的院子,抢了我爹娘的院子,我们能无处居住,最后不得不投宿客栈吗?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据?”
聂云君反问:“是我让你们离开侯府的吗?我倒是想问问,我何时让你们离开的?”
“你……”苏千艺刚要开口,一想聂云君确实没有说过这话,只好道:“你将我们的院子都抢走了,我们不离开侯府,我们住哪?”
聂云君立即看向薛大人。
“府尹大人听到了吗?并非是我将他们赶出侯府的,是他们自己要离开的。
再者,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院子,和先父先母的院子,难道这也犯法?”
侯府这么大,可以住人的地方多了,他们不愿住,怪谁?”
“你胡说……”苏千艺一听她这狡辩,立即急了,梗着脖子道:“你何时说过让我们住别的院子的?你分明是让我爹娘去住柴房。”
说罢,她又立即看向薛大人,道:
“薛大人,我爹娘是何等的身份,她竟然让他们去住柴房,这不就是逼着我们离开侯府吗?”
苏夫人原本想要伸手去拉她女儿,可惜她的动作没有她女儿的嘴快。
此时,因为这些天的流言,府衙外已经挤满了围观的百姓。
听说聂将军终于上堂了,都来看看近来长平城中盛传的“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是如何忘恩负义的?
一听这话,百姓们不由纷纷议论。
“是啊,靖安侯乃是堂堂侯爷,怎能和夫人住柴房,这不就是逼着人离开吗?”
“就是,当真忘恩负义!”
薛大人听着外面的议论声有些不太好听,便向衙役吩咐道:“府衙重地,怎可由他们喧哗。”
衙役正准备去赶人,不想楚遇却道:“京兆府一向公平公正,薛大人此举,怕是会被人说是偏袒徇私。”
薛大人一脸为难地看向楚遇,“这些百姓不知实情,难免胡言。”
楚遇向外面看了眼,“既然不知实情,便让他们知道实情。薛大人真要关起门来办案,只怕这实情永远不会水落石出。”
“是,王爷说的是。”薛大人说罢,又向衙役道:“叫他们肃静,不得喧哗。”
衙役领命去了。
薛大人这才看向聂云君,问:“聂将军,苏小姐方才所言可属实?”
聂云君坦然道:“属实。”
薛大人没想到她会承认得如此干脆,又确认了一遍。
“这么说,你当真叫靖安侯夫妇去住柴房?”
“是啊。”聂云君再次肯定。
府门外的百姓又低声议论起来,一见旁边的衙役,又将声音压了下去。
薛大人只得再次问道:“那么,你为何要让靖安侯夫妇去住柴房?”
“自然是为了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啊。”
聂云君看了眼苏夫人和苏千艺,又道:
“若不是他们跑得快,改明我还要不给他们饭吃,并且让他们跪在院子里,让下人随意虐打他们呢。
若是打死了,我便将他们投入湖里,对外就说他们是溺水而亡。”
噢,对了。我还准备日后不给他们穿新衣,只能穿下人不要的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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