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堂哥这话虽说得粗糙,却得到了兄弟姊妹们的一致认同。Www..
花椒看着这一串儿小胳膊小腿,这几个月来几乎没怎么长个儿的哥哥姐姐,又好笑又心疼。
一屋子小家伙正闹得欢实,忽听外头又传来了敲门声,四堂哥就不耐烦地撇了撇嘴:“又是谁啊?”
丁香已是跑过去趴在了窗口看,过了会子看见来人,也不禁撇了撇嘴:“是族叔。”
却是连撇嘴的角度都是与四堂哥一模一样的。
五堂哥也烦他,小声嘟囔道:“怎么又来了?”
丁香就走过来坐在六哥身边,捏着花椒的小手没好气道:“谁知道他!”又问兄弟几个:“有没有听到他刚刚在院子里说的话儿?”
四堂哥正要说话,就被五堂哥拦了,又嘿嘿笑了两声,五堂哥才赔笑道:“又说了什么了?”
丁香就“哼”了一声,隔空点了点五堂哥的鼻子,表示自己记下了。见五堂哥连连拱手,才满意地把事情经过讲与他们听。
不待丁香把话说完,四堂哥已是不屑道:“他老人家还好意思说自己日日都要上山去取水,来来回回不知跌了多少跤,他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的!”
五堂哥也是一脸的轻蔑,道:“可不是,谁不知道他家都是伯娘取水的,整个周家湾可都是独一份,我听着都替他脸红!”
丁香就道:“他不一贯就是这样么,苋菜籽大的事儿都要说得比天大。扣扣索索腻腻歪歪的,还不如婶娘爽利呢!”
说着话儿,还要捏着指头连比带划的。只看手势,就知道丁香对这个族叔是有多嫌弃了。..
六哥听着却是有些担心:“族伯肯定又是来劝祖父迁家回乡的。”
众人一时默默,显见都是知道这桩事儿的。四堂哥看着就搔了搔头,烦躁道:“他想回去就自个儿回去好了,干嘛总缠着咱家,祖父可没说过要回乡。”
“自个儿回去?”丁香冷哼着,就道:“也得有这个胆呀!他可是连跟着祖父去汲水都不敢呢!”
五堂哥就怪声怪气儿地道:“不是不敢去。族伯昨儿说了,是根本没必要去汲水。去一趟,拼死拼活的,又能汲到多少水。况且过两日就是白露了,还怕老天爷不下雨!”
一句话却是捏着嗓子抑扬顿挫的,竟是像足了秦连彪的语气。
只大家伙还来不及小,丁香已是当即接口道:“那他也别回老家好了!拼死拼活的,谁知道那官酱园啊田啊宅啊的还在不在?况且过两日就是白露了,还怕老天爷不下雨!”
一语未完,屋里已是笑成了一团了。
五堂哥就笑道:“族伯总说家里开了间官酱园呢!我都听得耳朵生茧子了,就是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我从没听见祖父说过。”
四堂哥立马道:“好汉不提当年勇,祖父不是那种喜欢言三语四的人。”又努了努嘴,“不过那官酱园么,多半是搀足了水分的。”说着却是想不起来了,就指了指秦传检:“小六知道的。”
六哥就点了点头,告诉兄弟姊妹们:“我听说主家必得有监生以上的学衔才能开官酱园呢,否则是领不到酱牌的。”
“监生啊!”丁香听着就咋舌,不过却是道:“不是说合伙开的么,说不得另个店东却是监生呢!”
五堂哥就“咦”了一声,“不是说那家官酱园都不是祖产,可是族伯家的私产么,怎么又是合伙的了?”
丁香就“切”了一声,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瞥了五堂哥一眼:“不是说了么,族伯惯常喜欢把苋菜子大的事儿说破天去,这又不是一回两回的事儿了!”
茴香听见丁香说得促狭,忍不住笑了起来。又想起前些日子伯祖母几次三番上门叫祖母扔了妹妹,也难得地开口道:“就是可怜了石榴红枣她们。”
几个小家伙不防正跟着大伯娘念《女戒》的茴香竟也会附和他们说话,有的好似找到了知音一般,连呼二姐说的是。有的却是觉着石榴才是真可怜呢,红枣毕竟是族伯亲生的,虎毒还不食子呢!
叽叽喳喳,却是开了锅。
丁香又告诉茴香:“那****去找石榴姐姐,石榴姐正和红枣在磨面,两个人手指头肿得跟萝卜似的,手心胀得跟将要吐丝的熟蚕似的。伯祖母却是翘着脚甚事儿不做,还要坐在屋里像模像样的哭,说她命苦。我堵着耳朵听都不要听,转身就回来了……”
茴香心里很可怜这个抱养来的族姐,也不想听,摇了摇头,从弟弟怀里抱过了花椒。
花椒听着也很是心酸,不仅是为着族姐石榴,更是为着这样兄弟姊妹围坐在一起的时光。她多希望,时间能永远静止在这一刻。
恹恹打不起精神来,六哥见她耷拉着小脑袋,以为她又困倦了,忙示意大家伙知道。
众人俱是点头应是,小声说话儿。只待不了多时,四堂哥就有些坐不住了,拉了拉丁香,悄声道:“三丫头,我想去后山,你去不去?”
丁香一听这话,果然跃跃欲试:“去,怎么不去!”
茴香却是急了起来,忙拦了二人:“忘了祖母的话了?今儿不许出门!”
四堂哥就耍赖,嘿嘿笑道:“祖父、我爹他们不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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