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砚正听虞烁汇报弥人余孽动向,忽觉一道视线扫在自己脸上。
那道目光像在鱼池边来回试探的猫爪,一次次伸出来,又迅速收回去,似是生怕惊动池中的鱼。
他一转眼,透过屏风缝隙看到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一见他看过来,那眼睛倏地瞪大,一下子转开了。
“你在看什么?”
虞烁跟着看过去,只从缝隙里看到一群姑娘凑成堆。
他嗤笑一声,不解道:“嘁,姑娘家有什么好看的?我跟你说,京郊所谓的‘匪患’很可能是弥人余孽,就算不是,那也该去剿上一剿!”
景砚收回视线,听到他的话只微微点头,又似想起什么一般,问道:“你为何让孙龙与何虎住进虞府?”
他语气一向没太大起伏,说话又直愣愣的不拐弯,乍一听很像是质问。再结合那副冷冰冰的神情,经常一句话吓得胆小的人跪地求饶,弄得他时常不知道要饶人家什么。
虞烁对他算是了解至深,哪会不知他其实是在关心,闻言嘿嘿笑道:“本来有,现在又没有了。小将军等着瞧吧,今天我家有场好戏。”
景砚没有再问,只认真思索着会是什么好戏。由于他思索时表情过于严肃,看上去更冷厉了些,身上那个并不存在的“隔离屏障”又扩大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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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姐,你在看什么?”虞敏凑个脑袋过来,顺着虞灿视线往前看,缝隙被一名公子挡住,她只看到一簇开得正艳的花。
“大姐姐喜欢这花?灯会当天还有花会,应该有不少花卖呢!”
虞灿捂住被吓得一抖的小心脏,连忙应道:“那我们早点去,多挑些回来装点院子!”
本朝不兴食不言寝不语,一餐饭吃得热热闹闹,宾客尽欢。老夫人一直受到冷落,却始终挂着一抹笑容,让周氏和吴氏都看得心颤。
“母亲,有什么好笑的事?”吴氏实在憋不住,轻声问了一句。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这位婆母的反常妖气更重。
李氏的语气有些古怪:“今天是个大日子,我替老大一家高兴。”
周氏吴氏皆没有再接话,因为这话实在是让人接不下去,比花园里堆的那堆假花儿还要假。
要她们相信老夫人替长房高兴,还不如让她们相信母猪会上树。咳,至于为什么要联想到母猪,这个她们也说不好。
用罢饭,各府女眷回到正厅闲话家常,姑娘们按约定前往后花园投壶。
姑娘们一路叽叽喳喳,像是一群黄莺鸟飞向荒芜花园。
“啊——”
一声凄厉尖叫从虞明烟身边一名姑娘口中传出来,声音还未落下,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就已响彻后花园。
“大姐姐,那是,那是......”虞敏指着水池边,那里倒着一个身高体壮穿黑靴的男人,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没了气。
虞灿紧绷着小脸,还不忘斜眼观察虞明烟,只见她神情愣怔,脸色惨白如纸,倒是一副然不知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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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姚氏正和各府女眷聊得热络,忽听得远处传来阵阵尖叫。
众人面露疑惑,齐齐看向姚氏,姚氏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身旁沉默许久的老夫人迫不及待开了口。
“赶紧去看看,是不是姑娘们出了什么事?这可了不得!”老夫人忙不迭起身,弄得周氏吴氏都紧张起来。
姚氏不慌不忙,镇定自如地转身对一众夫人太太道:“应是姑娘们玩得兴起,诸位若不放心,我们一道去看看吧。”
老夫人闻言眼神微闪,似高兴,又似有些不安。那不安一闪而逝,很快化作了狠绝。她脚步迈得飞快,赶在所有人前朝后花园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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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宾一边,虞志远正和来客闲聊。
景砚年纪虽轻,却是在场身份最高者,他的座位在闭眼玩核桃的虞老伯爷身边。
虞老伯爷倒是淡定,时不时转头问上一句:你可擅斗蛐蛐?你可会斗鸡?你可喜欢鸟?
景砚亦十分淡定,一一应道:不擅,不会,不喜欢。
看到自家老祖父一副“什么都不会你当什么将军”的嫌弃神情,有幸陪在长辈一桌的虞烁仿佛知道了什么叫窒息。
正在此时,“什么声音?”一个耳尖的大人忽听到远处尖叫,皱眉转头看向外面。
一名小厮小跑进来,慌里慌张禀告道:“老太爷,各位老爷,后花园出事了!”
这小厮神情躲闪,看着有些心虚。虞志远仿若未觉,只对惊疑不定的众人道:“大白天能出什么事,许是孩子们玩得热闹。诸位,左右无事,不如一道去散散步吧。”
众人当然不会拒绝,反应过来后,他们都从小厮的神情中看出,虞府定有热闹可看。
景砚瞥了虞烁一眼,知道这定是他刚刚所言的“好戏”,两人迈着大步向前走,不多时就在一群人前头赶到了后花园。
夫人太太们先一步抵达,老夫人正扯着嗓子坐在地上大喊:“我苦命的侄儿,你这是要了老身的命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
女眷们纷纷揽着自家姑娘,侧过头不敢看水池边。
待景砚与虞烁走得近了,才发现这些女眷神情中还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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