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绿跟进内屋时,见杜小萌已经把她陪嫁过来的那几个箱子部打开,正在卖力地把其中一个翻成了底朝天。
“夫人,您要找什么?奴婢帮您找吧。”
“不用!不用!”杜小萌把头摇得飞快,“你不知道我的东西放在哪里的。”
说话间,她又把另一个箱子翻到乱七八糟。不明所以的柳绿只得站在一边看着她忙,这样看着她连翻了三个箱子后,终于从被她翻成一堆的衣服中摸出一个首饰盒。她象是捡到宝似的把那个首饰盒高高举起,眉飞色舞地叫嚷着:“找到了!找到了!”
杜小萌把首饰盒打开,柳绿把头探过去一看,见盒里装着寥寥几件的首饰,看上去都是普通的货色,没有哪件是贵重的。
杜小萌从盒里拿出了一只玉镯来。那玉镯的成色很一般,但相对起盒里其他的首饰,应该是最值钱的那件饰物了。她小心翼翼地把玉镯握到手里,轻轻地摸了几下,然后抬头看向柳绿,有些不好意地笑了笑,轻声说:“小柳,秋莎姐姐那那么贵重的金步摇送了给我,如果我只送她一只这样的手镯,会不会太寒酸?”
柳绿看了一眼那只细圈玉镯,跟金步摇相比,显得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寒酸。但她没有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表露出来,只是笑着回答说:“怎会呢?只要是夫人送的,秋莎夫人一定会很喜欢。”
“真的?”杜小萌眨着一双纯洁的星星眼看着柳绿,“那就好了!这只玉镯是娘留给我的,是我所有嫁妆中最贵重的一样东西了。”
她象是怕柳绿不相信似的,又急急补充说:“你别看我的娘家是殷实的商贾之家,但我娘并不受宠,家里有什么好东西,从来不会轮到我们母女头上来的。娘去世以后,我就成了没娘疼、爹不爱的孩子。爹的其他妻妾不见待我,我的兄弟姐妹也欺负我,排挤我。我经常吃一顿没一顿的,穿的,也只能穿其他姐妹不要的旧衣服。”
说到这里,杜小萌低头看着首饰盒里的首饰,又看了看打开了的那几个箱子,很珍惜似地伸手摸了摸箱子里的新衣和盒里的首饰,然后心满意足地笑着说:“如果我不是嫁给将军为妻,还真的没机会摸着这么漂亮的新衣,更没机会拥有这些好看的饰物。”
柳绿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杜小萌所说的那些可怜的过往遭遇,轻易地激发出她的同情之心。她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杜小萌,说:“夫人,您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过得越来越好的。”
杜小萌用力地点了点头,笑得天真无邪地说:“我也不求什么,只要能让我吃得饱穿得暖就可以了。”
夫人对人生还真没有什么要求啊!想起将军对她那种冰冷冷的态度,柳绿的心更加同情只求温饱的杜小萌了。
杜小萌又说:“小柳,能不能帮我找个盒子回来?”她又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来,“我,我想要个好看点的盒子,把玉镯装起来拿过去送给秋莎姐姐。”
柳绿一口答应:“没问题!奴婢马上去办!”说完,她快步往外走去。
待柳绿走出屋子,杜小萌把首饰盒盖上,随意地往箱子里一扔。她的嘴角微微向上扬,露出一丝与她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一点都不相衬的笑容,那种笑,毫无疑问的是奸计得逞后的笑。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为了以后能方便行动,是很有必要发展一个能在身边给予自己帮助的“自己人”。要让一个陌生人乐于对你伸出援助之手,最简单有效的方法,莫过于是激发对方对你的同情心。杜小萌已经成功地用自己“悲惨”的身世骗取了柳绿的同情,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柳绿发展成可靠的得力助手。
无惊无险的一天就这样过去,晚上又来临。
杜小萌在将军府渡过的第二个晚上,比起第一个晚上,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第一晚,她独守冷房,连吃的都没有;第二晚,她有专人伺候,吃饱喝足才惬意地去躺到柳绿铺好的舒适床铺上睡大觉。
一夜无梦,杜小萌直睡到天明才美美地醒过来。
柳绿伺候她梳妆打扮。柳绿将她的一头的秀发拢了起来,花了起码半个小时,一个层层叠叠地盘到头顶的复杂发髻,总算是初现雏形。
坐在那里想动都动不了的杜小萌,见柳绿弄了这么久都还没弄完,有些不耐烦地问:“小柳,还要梳多久啊?”
柳绿回答说:“夫人,这种发髻要把头发一层层地往上盘,快不了。”
杜小萌说:“那就不要盘,把头发放下来好了。”
柳绿反应很大地说:“不行不行!夫人您已经嫁为人妇,不能再把头发象未嫁那时那样放下,一定要盘起来的!”
杜小萌没有好气地说:“什么一定啊?我明明看到秋莎姐姐没把头发盘起来嘛!”
柳绿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用教训的口吻说:“夫人!那是因为秋莎夫人是北蛮人,北蛮国的风土人情跟我们齐央国大不相同,北蛮人不重婚约,男女之间只要是两情相悦就可以走到一起过日子,无须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他们无礼无法,已婚女子便不需要去盘法。齐央国是礼仪之邦,我们身为齐央的国民,又岂可以跟不受礼教约束的北蛮人相提并论?”
看柳绿那副义正词严的说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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