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舒骨软筋散’是百花宫的秘制药物,由番木虌、幼斑蝥等十多味药引研磨成粉,调配而成,一旦吸入,身筋骨酸软,筋脉阻塞不通,若无百花宫独门解药,便须中毒者身浸于沸水一个时辰,让药性于四肢百骸沁散而出,否则内力失,让人手无缚鸡之力,药性极为霸道。wWw.
樊义父子二人被关押在县狱大牢,一连几日,既无人盘问,也不提审侯解,倒像是忘记了二人一般,这颇让樊义费解。好在每日里两顿稀粥窝头,倒也没让两人饿着。闲暇无事便盘腿打坐,试图化解这‘舒骨软筋散’的药力,岂料这‘舒骨软筋散’药性异常,若不运气行功,整个人便如无事儿一般,但每每想御劲化气,便会发现周身经脉间空空荡荡,一丝劲道也提不起来。樊义如此反复多次,均以失败告终,倍感沮丧,只好作罢。心灰意冷之余,只盼同门收到传讯,早日前来搭救。
这日午时刚过,那杨僮又被送回监牢,只是今日却不同昨日,昨日是抬回来,今日却是被拖回来的,只见他身上衣服已是被鞭笞成缕缕条条,浑不遮体,一身上下血肉翻裂,体无完肤,胸前后背鞭痕密布,血污成斑,便似一个血人一般,被俩狱卒拖进牢中便丢在墙角,一动不动,也不知还有无气息。
樊瑾见杨僮扑在墙角,几只绿头苍蝇闻着血腥气,嗡嗡飞来,开始围着打转,便叫道:“杨兄弟,你可还好?”却见杨僮既无动作,也不应答。忙走过去,翻过杨僮身子,只见他双眼紧闭,嘴角迸裂,一丝血迹凝成深黑,脸颊高高肿起,早已不成人形,怒骂道:“这帮狗贼,怎地下如此重手。”樊义瞧得杨僮形态,也冷嘘一声:“一个孩子,被折磨得如此不堪,看来他这起案子,只怕牵连甚深。”说完一探杨僮脉搏,半响才起,对樊瑾道:“他脉搏若有若无,肌肤冰冷,乃是失血过多而起,他又不是习武之人,身体本就羸弱,现又身成患,如不裹伤救治,只怕命不久矣,先将他靠墙半卧,喂他一点清水,醒醒神志。”
正巧这时听得一阵‘梆梆’作响,樊瑾知是狱中伙头又来送饭,便乞那伙头多舀一碗,那伙头在县狱多年,见惯了被刑讯拷打之人,也不多话,舀了一碗稀粥,丢下一个窝头,提着饭桶又逐个添食去了。樊瑾扶着杨僮,将一碗清水似的稀粥送到他嘴边,岂料杨僮犹在昏迷,牙关紧闭,那粥随嘴角涎出,却始终不能吞咽。樊义见状,忙用拇指摁住其颌角‘天容’穴,迫其张开牙关,才让杨僮将粥慢慢吞下。
约莫一袋烟功夫,只听那杨僮“嗯啊”一声,眼角半睁,悠悠醒转过来。樊瑾一见,叫道:“杨兄弟,你可算醒过来了。”杨僮转头一望,眼前樊义父子二人,周围仍是高墙铁锁,喃喃道:“我还未死么?”樊义道:“暂时未死,可也隔其不远了,似这般用刑,你只怕也撑不过明天。.”杨僮叹道:“我本就没指望还能活着出去,只是每日受这些折磨,还不如早日去了,不如大叔帮我一把,助我了却这一世,来生若能再投胎做人,再行报答大叔之恩吧。”
樊义见他舞勺之年,却能超脱生死之事,也心生折服,便道:“小子年纪轻轻却一心求死,可有想过你亲人父母?”杨僮道:“我六岁时便父母双亡,亲戚家属都已离散,如就此死了,也算报了杨家收留之恩,可谓了无牵挂,毫无遗憾。”说完气息不均,闷咳一声,牵扯身上伤口,差点痛的昏死过去。
樊义见他难受,本不想问,却又见他对杨府如此忠义,以死相报,这等大义之人,必然不是宵小之辈,心生恻隐道:“要帮你不难,只是你超脱了,我却要背负杀人之名,愧疚之心,倘若我连你经历何事都不了解,却又叫我怎生下手?”杨僮苦笑道:“看来大叔也不是恶人,却怎落到和我这般田地莫不也是中了小人圈套?”樊瑾接口道:“可不是吗,两帮人打架,我们路过而已,结果便被抓了起来,连分辨的机会都没有,一连几天都还不闻不问,现在都还莫名其妙的,也不知犯了什么事儿。杨兄弟,你被抓来便被严刑拷打,不觉得有疑惑之处么?”
杨僮见樊瑾对自己甚是关切,连续两日都对他照顾有加,也不便对他父子有所隐瞒,便道:“此事说来话长,其实我虽有杀人之名,却无杀人之实,朝廷中有奸妄小人想对杨家不利,却摄于杨家在朝中地位权势,不敢直接对杨家下手,便找个由头将我拘押起来,想从我这里取得我家公子杀人的证据。我家公子虽说为人骄横无理,对我却是极好,加上我年幼时父母相继离世,是杨老太爷为我买棺葬亲,还将我收至杨府,名为伴读书僮,实则如亲如父,杨家对我恩深似海,我怎么可以招供出我家公子,若让东厂那帮狗贼拿到公子杀人的证据,那杨家岂不是从此遗祸。”
“东厂?”樊义奇道:“审你之人是东厂的人?你从何得知?”杨僮道:“我本不知,但今日被用刑之时,我痛的昏昏噩噩,听得其中一人尖声尖气说什么‘切莫让厂公费心’我才得知是朝中的人。”樊义一听杨僮说那人尖声尖气,忙道:“你可记得那人相貌?”杨僮道:“共有三人,一人高高瘦瘦,头脸方正,一人满面虬髯,说话恶声恶气,这两人都不认识,还有一人却是认得的,便是本州知县刘光宗。”樊义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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