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你共我(修)
早餐闻姜吃得前所未有的认真。
恨不能一顿饭吃它整路,两只手有事情做,才不会觉得搁哪儿都别扭。
走的是同一段路,但是回程明显颠簸。
闻姜觉得心肝肾胃脾有被一起晃出来的架势。
她不晕车,在高海拔地区摧残了这些日子的脸经此一晃,倒是被晃得更白了一点。
闻姜几次想张嘴说点儿什么,然而看到前方那个像鸿沟似的座椅靠背,终是沉默。
车上的氛围静到能清晰地听到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及由于路面凹凸不平车辆趟过时发出的沉闷的擦撞哐嘁声。
酥油茶的温热传递到手心,有点儿像陆时寒握住她手时的那种体温。
相握时闻姜忙于挣脱他的束缚,此刻回想,那温度有够灼人。
像火炉?
闻姜甩了甩脑袋,火什么炉,这男人恃雄性荷尔蒙行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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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闻姜,程放坐在后排同样狠狠蹙眉。
陆时寒脸上的那个红印不会是走路没长眼撞出来的,只可能是被人打的。
可谁敢打?
寒哥身手利落,谁又那么大本事能打成?
人不犯我时,陆时寒不是个会惹是非的人,何况这段时间他们也没再遭遇几个陌生人,不可能是路人甲动的手。
程放攥了下拳,琢磨一圈,最终拧眉侧身看着闻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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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时候懦弱,但程放极其护短,原则性特别强。
他可以对谁都友好,然而对方若对他看重的人不好,那他就要开始站队。
他尤其不能忍受自己小心看着的齐整的高岭之花,转眼间冷不防被人碾成花瓣都不对称的残花。
即便那个人他此前印象挺好,也不行。
“闻姐,你今天早晨起挺早的”,程放开口打碎车上的寂静,“早起干什么了?”
闻姜攥了一把装糌粑的纸袋:“大事没干,简单收拾下东西。”
这答案按部就班,程放不咸不淡地继续问:“是不是还早起做运动活动手脚了?”
程放的话语调依旧正常,但是闻姜莫名觉得哪里不太对,反问:“收拾东西和做运动活动手脚是一个意思?”
程放把看向她的头扭回去,睁眼说瞎话:“一样,没差。”
闻姜这会儿发现是哪里不对了。
活动手脚……这不打人吗?
打人?哦,看着像被打过的只有程放他老板。
这小子刺她呢。
闻姜淡笑着嗯了声:“好,随你,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一样。”
程放没再动口也没动头。
闻姜此刻耐心充足,无处安放,她主动再度问程放:“昨晚没睡好影响到了心情?”
程放又把头扭回来看向她,抿着唇依旧没动嘴。
闻姜视线一时柔软,纯当哄小孩:“好,我的错,我有错。来,跟姐姐说说,姐做错什么惹着你了,你不说姐空有一腔整改的心无的放矢怎么改?嗯,是不是这个道理?”
最后那句话闻姜拖得很长,用的还是老流氓调戏少女的腔。
陆时寒闻言通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女流氓”感觉到被盯视,没浮现丝毫愧色。
连握着方向盘的老王都肩膀一抖,笑出声来。
程放脸微红:“你有话好好说。”
闻姜:“好。不过不是我自恋,我真的觉得我普通话还可以,话说的一直好好的没什么了不得的语病。”
程放掀开唇,两颊染着红霜,开口差点儿结巴:“闻姐,你……你是不是女人?”
闻姜长眸微弯:“性别这个以后再研究,不急。别跑题啊,我干什么了?”
程放狠吸一口气,开不了口问:你打我哥没?你凭什么动我哥啊?
他嫌丢人。
他只愤愤地盯着闻姜,同时还无可奈何,哭笑不得。
他最初的判断太对了,这个跟他之前见过的女人不一样。
太不一样。
维持这状态僵持了一会儿,坐在副驾驶位的陆时寒对老王说:“靠边停车。”
车子停下,陆时寒从副驾驶位上下来,几步绕到车身左侧,拉开后排程放那侧的车门。
程放看他,陆时寒言简意赅:“你下来,去前面坐。”
程放照做,他巴不得换位,搁后面还得被闻姜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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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身侧的人再度换成了陆时寒,闻姜重新哑火。
她老实坐着,坐的很端正。
没过多长时间,就觉得上半身的肌肉都绷酸了。
程放在前面拧开音响,慢摇挤满双耳,闻姜身体才再度软下来。
手机握在手里,她拨弄半天,更觉得无聊。
再侧身看陆时寒,他竟然安稳地闭着眼睛,手臂撑在车窗一侧,像是睡着了。
前面还坐着程放和老王,闻姜有规规矩矩的自觉。
她把冲锋衣顶在身上,盯着陆时寒侧脸上的那块红肿看了会儿。
意念力已经烦躁地代替她在抽起烟。
可这并不能让她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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