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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间的褶皱亦是舒展开来,他只是低垂着眼儿,无奈而宠溺地注视着她。

可腕间的疼,却是松缓了下来,反倒是一滴眼泪掉落,刚好落在他腕上,让他烫疼得厉害,一个哆嗦,忙道,“怎么哭了?不是都让你咬了吗?只要你能消气,能高兴,随你咬!”说着还自己将袖子往上撸了撸,露出一截肌理匀称,微微泛着小麦色的手臂。

叶辛夷却是一眼就瞧见了那腕上一个鲜明的牙印,咬得有些深了,隐隐沁出些血色,她又觉得心口一疼,抬手将眼泪一抹道,“不咬了,硬得很,磕得牙疼!”说话时,终于抬起眼来看他,一双杏眼灼灼,好似燃着火,小拳头握起,在他面前威胁似的挥了两挥,“这回就暂且饶过你,再有下一次,我也不咬你了,直接躲起来,让你再也找不着。”

沈钺眼里柔成了一汪水,笑着伸手将她的拳头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中,“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他之前哪一回不这么说?

叶辛夷又好气又好笑,偏拿他没有办法。他伸手一扯,将她紧紧抱住,她挣扎了一瞬,便是软软地偎在了他胸口。

“瘦了!”沈钺很是心疼,“这些时日累坏了吧?等到此间事了,一定要好好补补,将掉了的肉都补起来才成。”

“咳咳!”两人偎在一处,竟是然忘记了身处何时何地,直到身侧响起一阵很是刻意的咳嗽声,这两位耳力和眼力都是上乘的高手这才蓦地反应过来。

叶辛夷微微红了脸,从他胸口处退了出来,虽然有些害羞,但却还是大大方方往后一望道,“三哥莫不是着凉了嗓子不舒服?回头可要找个大夫好好瞧瞧,给你开上几帖药,好好吃上一吃才是。”那药里最好还要多多放上黄连,苦死他!

夏延风额角抽了两抽,面色很是不自在地左右瞥了瞥,先瞄见了他爹眼角的笑意,投降道,“知道你们小别胜新婚,本来也不想打扰你们。可这不是正在路当中吗?你们俩站那儿,我们要怎么绕过去?”

他们还要赶着进宫呢,他俩不但要众目睽睽之下腻歪,还要当门神,怪得了谁?

“你就是嫉妒。”叶辛夷不是那等分不清轻重的,怼了夏延风一句,便算罢了,一手已经拉着沈钺侧步让了开来。

沈钺随着她一道挪到旁边,朝着马背之上的夏长河一拱手,“恭迎大将军!”

夏长河居高临下望着他,明明是一副冷凛的表情,可眼角却含着丝丝笑意,感叹道,“熒出,辛苦你了!”

“熒出不敢!不过尽绵薄之力,酬未尽之志,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沈钺仍是不改的谦虚,虽然,今日这般顺利,他实在是功不可没。

不过,眼下说这些,确实不太合宜。

夏长河也不再多言,转过头来,望向前方巍峨的宫门,还有里头隐约可见的重重宫宇,双目转而幽深,却是一拨马头,一马当先,缓缓踱步上前,从容地跨过了宫门。

夏延风和裘峥几位随行将领驱马跟上,边上已经有那等有眼色的,给沈钺也牵了马来,叶辛夷翻身上了她的枣红马,沈钺也上了马,夫妻二人亦是跟上。

虽然入了城,进了宫,可接下来的事儿,还多着呢。

乾和二十三年秋,大名内乱,祸起萧墙。

乾和帝几经生死,于危难之中授命大理寺少卿谢铭偷偷带了勤王诏书出京,诏令镇守西南边陲的夏长河将军带兵进京勤王。夏大将军如有神助,一路长驱直入,几乎是兵不血刃便入了京城,将野心昭著的宁王父子及其党羽的阴谋粉碎,护卫了乾和帝周。

只是,乾和帝已是被宁王迫害,病体残躯,苟延残喘。

弥留之际,乾和帝深感自亲政以来,遭天下荡覆,幸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然纪纲法度、用人行政,不能抑法先祖太宗,更不能勤勉于政、宵衣旰食只为百姓,多有耽于享乐,以致国治未臻,民生未遂,水旱累见,地震屡闻,冬雷春雪,陨石雨土,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他有罪,且是大罪,是以上苍罚他连失三子,又再兄弟相残,大名朱氏皇族凋零,不敢亦不能再有人承嗣大业。

徒以国体一日不决,故民生一日不安。仰瞻天文,俯察民心,百姓厌乱望治之心甚矣,大名气数已尽,运在西南。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大将军夏长河光曜明德以应其期,是历数昭明,信可知矣,他愿追慕圣人,效仿之,禅位于夏大将军。

禅位诏书一颁布,满朝肃然,竟没有半丝杂音。

九月二十,乾和帝心愿已了,溘然长逝,崩于乾清宫。

夏长河灵前即位,改国号大盛,称崇文帝。

连着大半个月的时间,沈钺和叶辛夷夫妻俩都是各忙各的,日日都是脚不沾地,虽然都在京城,甚至是都在宫里住着,却也没有比之前分隔两地来得好,常常连面都见不上,遑论是说话了。

直到大事底定,两人这才稍稍喘了口气,得以在这一日抽出空来,一道回了一趟元明街的家。

叶辛夷先是舒舒服服沐浴了一番,觉得将身上的晦气和污气都冲刷了个干净,这才轻松了,往又是用凉水冲了澡的沈钺怀里一躺,终于记起了一桩事。

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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