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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盛霆强行压下嘴角,冷哼一声,嘲讽道:“这女人恬不知耻地四处勾引人,往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不堪的事情来。”

“凭那女人的姿色,哪怕她来日果真想要委身于我,我也不会多看一眼!”他一手微微握拳,掩住了自己的嘴,沉声补充道。

祁正西听他这样说,凑过去瞧了一眼,也正瞧见了“摄政王殿下”的字样,心里突然就莫名地弥漫起一股酸意。

原来不是给他的啊。

他忍不住暗自猜测着,那慕容绯莫不是真的看上了摄政王殿下?

但即使如此,他也……罢了,他和谁争都争不过摄政王的,他还不如尽早放弃来得实在。

他强压下心里的淡淡失落,犹不死心地凑上去,想看看里面究竟写了什么。

禹盛霆缓缓展开纸页,只见上面写着——

摄政王殿下,距离我诊治病马已经过去七日了,却不知为何,一直没听到您准备宴请群臣的消息。怕您贵人多忘事,特意写信来提醒一下。

顿时,两个人僵住了。

禹盛霆不信邪地又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试着把每行字开头或结尾连到一起,甚至用蜡烛把整封信连带信封一起在火上烤了烤,依旧没挖掘出什么别的内容。

两个人顿时尴尬了,都默契地没有提起方才他们的种种猜测。

沉默良久,祁正西倒是想开了,痛快地说道:“这下殿下该不用烦恼了,我早知道慕容小姐不是攀龙附凤的人。”

她自己原本也是个骄傲而优秀的人,又有自己的主见,怎么看将来都能成一番大事业,怎么可能会愿意主动做男人的菟丝花?

“攀龙附凤?”禹盛霆意味不明地把这四个字缓缓咀嚼了一番,忽然笑了一声。

“她若不是攀龙附凤的人,为什么还求着本王去她的酒楼里宴请宾客?还不是想借着本王的名号大出风头,有什么可辩驳的,可笑至极。”他冷声说道。

叩击桌面的手指慢了下来,却依旧沉稳有力,一下一下,极富压迫感的声音让人忍不住灵魂都在颤抖。

分明温柔得仿佛敲在了心尖上,但那手指却没有点到即止地停下,而是深深地捅了进去,好像即将把整个心脏都戳破揉碎,血浆四溅。

祁正西也跟随禹盛霆八年有余了,还从未见他有过这般神情,不禁有些被吓住了。

他暗自抹了把汗,问道:“殿下,你还好吗?”

怎么总觉得摄政王下一秒就要出去杀人了呢!

禹盛霆轻轻瞥了他一眼,却没有回答,只是抛回了一个问题:“你还不走?”

虽是轻飘飘的一个问句,却如同质问一般。

“这就走,这就走。”祁正西忙不迭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修罗场。

禹盛霆看着那扇重新被合上了的门,思索片刻,便取出一张纸,笔尖蘸墨,将日期和宴请的大臣名单细细写下了。

“羽十七。”他唤了一声。

“在。”羽十七迅速从暗处走了出来。

“将名单交给青一,让他以本王的名义写几封请柬,邀请这里面的人三日后都去慕容酒楼赴宴。”他把纸丢了过去。

羽十七接下纸,没有多看:“是。”

当日,请柬就一一送到了几位大臣手中,摄政王包下慕容酒楼宴请群臣的事,在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

满朝震荡,许多人都猜测禹盛霆此举暗藏玄机,必定是要有一番大动作,几个接到了请柬的大臣也都聚在一起议论商讨着。

而那些保皇党听了,更是忧心忡忡,各种奏章陆陆续续地如纸片般堆到了皇帝桌上,让皇帝对禹盛霆忌惮的同时,也是头痛不已。

而慕容酒楼,在贵族中瞬间打响了名声。

“老四,你素来与摄政王殿下交好,可知他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祁老爷呷了口茶,垂眼看着地上的人。

他知道皇帝年岁渐长之后,对摄政王手中大权的忌惮,摄政王宴请群臣的消息刚传入宫中,他就被皇帝秘密下谕,勒令他赶紧查明摄政王的企图。

而与摄政王走得最近的,自然当属他的四儿子祁正西了。

祁正西刚进府中就被拖进了祁老爷院中,此刻正跪在地上,脸色苍白。

他勉强笑了笑,恭敬地说道:“父亲说笑了,我与摄政王殿下原本也不过是泛泛之交,眼下这宴请一事又太过突然,并未来得及听闻什么。”

他已经在地上将近跪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里,他与父亲不断周旋,不停打马虎眼,硬是一句有用的话都没吐出来。

祁老爷终于忍不住了,一盏热茶泼在了祁正西头上,冷笑一声:“一派胡言。”

他把茶盏又放回桌子上,仆人立刻识眼色地上前,将茶水重新蓄满了。

他拨弄了一下手里的佛珠,阖上眼眸:“既然你执意要护着摄政王,那就休怪为父无情了。”

“来人,上家法。”

祁正西身前被洒满了尖锐的碎石。

他咬牙跪了上去,竭力挺直身板,鲜艳的红色顿时染上他青色的长衫。

祁老爷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蛇鞭,放下佛珠,站了起来。

那是一支五尺长的红棕色软鞭,足有三指宽。几股皮革缠得很紧,透出狠厉的劲道,光是摸上去就让人犯怵。

他捏紧鞭柄,手臂高高抬起,一扬手,鞭子就狠狠甩在了祁正西胸口处。

衣衫顷刻间碎裂,洁净的皮肤上横跨过一道狰狞的鞭痕,鲜血溢出,瞬间染透了薄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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