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鸣叫声、慌乱的人群加上各种闪烁不停的灯光。方凌站在原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穿着厚重的防护服,穿越他然后抬起各种倒塌的机械设备,寻找着可能的幸存者。警示的红灯不断闪烁,绿色的安信号也伴随着文献消除而闪动起来。此处都是人,来来往往的。白色的防护服将原本干净冰冷的机械区,渲染成了病毒感染后的高等防御中心。
这是一场悲剧的实验。起因不过是因为内部压力过高而已。当然,这不排除在准备实验时方凌“不小心”增加的零点一微克的钚元素。好吧,他是故意的。当然不是为了寻死,实际上他虽然知道这样做试验失败的几率会达到百分之九十。但是科学就是在大胆试验,小心求证的过程中前进的。没有第一个因为火药炸死的人,就不会有现在的量子力学。不过,他没想到,自己会比较倒霉的没有靠上那百分之十罢了。对于目前的状况,他带着些许无奈但同时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实际上,他更想知道他的悼词上,会不会出现“伟大的科学家”的词汇。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些沽名钓誉,但是一个科研工作者,在死后唯一的追求不是这个还能是什么呢?
事故现场很快就被清理干净,尸体、残渣、破损的管道等都被有关部门收走进行研究、鉴定然后封存。方凌无聊的站在他当时出事的地点,看着已经在重建的管道设施。看着四周面孔沉重的技术工人,他深深发出感慨。这已经是他死后第四个月了,越来越淡的灵体让他体会到了真正的死亡。不过,他依然没有任何畏惧之色。实际上,他内心更多的是好奇。这大概也同他死的毫无痛苦有很大关系。人只有对痛苦记忆深刻,才会产生警钟作用。如果没有同等的刺激,那么就不会产生恐惧。他大概就是后者。
他毕业于柏林大学自然科学专业。毕业后因为导师的关系进入了世界顶尖的量子物理学研究实验中心:cen.他生命中最精彩的时间,也是从进入哪里开始。
实际上,他很想说他最初并不想读哪个专业。因为在国内的中学教育,让他明白自己对于物理、化学方面的不灵便。所以当初选择专业的时候,他选择了能够宅的很舒服的金融业。至少,只要他不贪炒股攥钱过日子还是可以的。他这个人,对生活要求不高。有点闲钱就可以安稳一生,再说父母留下的资产虽然不多却也够了。可是人活着,终归是要做点事情的。不然在等待死亡的过程中,岂不是很无聊。
可事情总是这么巧,他喜欢科学探索类的栏目。所以当得知可以在特定的日子,参观欧洲原子研究中心cen时,他很是兴奋。毕竟,这是一款巨大的用来探索上帝起源的机器。在其中聚集的,都是世界最权威的人士。所以,他抽了一天没课的时间去了。结局是,当他兴致盎然的同那些有空的专家学者闲侃后,被莫名其妙的转换了专业。用他导师的话,你不做这种工作,实在是太浪费了。
他的导师是主要项目负责人之一,他是一个德国工程师。带的学生不多,却也是一个典型的日耳曼老男人。老人不求回报的好,让他无法拒绝。所以,也就那么轻微反抗一下意思意思的从了。在之后的学习中,他慢慢对这门学科有了很深的认知和爱好。事情就变得更加简单,他从大学到了博士。从普通研究员,到项目负责人。他拿到了德国的国籍,然后安稳的居住在距离单位很近的小镇。买了房子和车子,宅着生活。
慢慢地,他有了这么一种感觉。他觉得,这是他需要付出生命来奋斗的职业。可是没想到会是这么早,才不过十四年而已。十四年的时间,对于很多人是漫长的。对于世间很多事情,是漫长的。可是对于一个基础学科的研究者,短暂的不需要计算。他绕着对撞机的管道转了一圈,看了一下曾经的同事和朋友。然后在事故后,第一次踏出了这片基地,出现在自己的墓碑前。
墓地一如欧洲人的习惯,建在了拥有教堂的地方。虽然他不是信徒,但是能够在没有任何亲缘的情况下,被如此慎重的安葬他是感激瑞士政府的。毕竟,他只是一个拿着德国国籍的中国人。
他的墓碑同周围的墓碑一样,都是木制的半人高十字架。上面挂着一些已经干涩的花环。估计是葬礼时被挂上去的。他轻飘飘的坐在十字架的顶端,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阳关从天空上洒下,看着就有一种暖暖的感觉。可惜,他什么都感觉不到。身上依然是死前穿的工作装。似乎他记不起来自己有过别的衣服。他在漫漫变得淡化的过程中,思考着自己那些为数不多的记忆。
他有一对儿让人羡慕的父母,可惜在他十八岁时因为车祸俗气的先走了一步。家中长辈虽有,但是他们并不是只有他父母一对儿孩子。所以,虽然伤痛但也只是一时的。就如同活着的人要面对明天,死去的人只能被淡忘一样。
没有朋友,应该说从小到大他就没有什么朋友。网友很多,但是都因为他工作的地点,很少有现实的联系。唯一一次恋爱,还是一次网恋。他深至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男是女、是人是鬼。因为,太过于理智了。他还依稀记得,分手时那人敲打的文字:
“小狐狸,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你说你不知道跟你恋爱的是什么,其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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