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拍着我的背,就像在哄一个小孩子。
我把晋语的手贴在我的脸上,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在晋语手下划过,钻到我的脖颈里。
之后我就睡过去,或者是晕过去了,我不清楚,总之是没有知觉了。
身体的退化几乎是必然的。
我再次醒来,发现晋语还在我的床边,我的手还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他大概是不太舒服,干脆跪在地上,看着我。
我看看门外的暗沉沉的光,问道:“天黑了?”
晋语点点头。
我继续拉着沙哑的嗓音,带着仅有的一些气息的力量,喃喃道:“晋语,我想去看盐湖。”
晋语轻轻把我的手拿过来,在我手心里写着:“好。”
我抽着嘴角,扯出一个笑来:“真的吗,这么难得,也不拒绝我?”
晋语却没有笑,只是过来掖了掖我的被角。
我往被子里缩了缩,才发现杜妈就在不远处看着我们,也没有一点反对的意思。
这么无理取闹的要求,我也曾经看见人提出来过。我在现代的时候,邻居家的那个爷爷死了老伴,平时脾气很不好,大家都不太喜欢他,他就一个人孤零零的自己晒太阳,他的儿子女儿过来看他,他冲人家发脾气,每次都不欢而散。这样闹着,他的儿子女儿也不太喜欢看他了。
后来,那位爷爷病了,先是送到医院,后来又被送回家里,那两日爷爷没有力气发脾气了,他只是嘟嘟囔囔着要回老家去。但是他们家是移民搬迁过来的,老家到这里有两千多公里,而且他这样病着,一路上照顾着他,肯定更拖沓。
他们还是出发了,两千公里,走走停停三天才到。
后来听说,到了老家,老爷爷就死在那里,葬在那里,很安详的。
我就想,我大概是快要死了吧,对于快死的人,人们都很迁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