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吗?你这破垃圾车停好了吗你!”
年轻男人气的扯下脑门的鸭舌帽,手摸了两把头发,又重新带上帽子。
围观人早就看年轻人不顺眼,这会儿见他不依不饶,就有人替蔡师傅打抱不平:
“嘿,我说年轻人,人家扫大街的不把垃圾车停在路边,还能停在哪儿?你家扫地拾掇垃圾的簸箕,不搁眼前处还能搁阳台上晾着啊?”
“就是。他这不是清扫大街,等他干完不就拖走了吗?倒是你,我刚看到了,你撞上的原因明明是你不看路。要是所有人,后背当眼睛使,哪个不撞瞎啊。”
年轻人被憋的一句话讲不出。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道德沦丧,连个哑巴都欺负。读书读到肚子里去了?”
年轻人被围堵的烦不胜烦,他把鸭舌帽往下拉,盖住众人的视线。平白无故撞到腰、差点摔坏相机,如今又被众人指责,他恼怒地冲蔡师傅大声嚷嚷:
“哑巴就了不起啊!哑巴就可以随便乱停车!哼,怪不得只能扫垃圾!”
他说完,收好单反,垂着头直冲冲离开。众人对着他的背影嚷道:“怎么说话的?现在的年轻人,唉!”
剩余的人见他离去,好心安慰了几句蔡师傅散去了。
赵晓琪眼睁睁看着不能言语的蔡师傅,颤巍巍地把车子拖到拐角处停好,折回身捡起掉地上的馍馍和面包,再坐到车旁的台阶上。
他伸手拍打掉馍馍上的灰尘,不嫌脏的一大口咬进嘴里。已经干硬的馍馍,吃进嘴里能磨烂脆弱的口腔黏膜,他却双眼无神、生生的咀嚼着。
因为吃的太急、馍馍又硬,他被呛到了,就拿出左手用力砸胸口。赵晓琪看着他脸憋的通红,却发不出一点音,忽然忆起当初李家晟被咖啡呛到的时候。
不知是不是巧合,他们的反应一模一样。
蔡师傅好不容易令那口馍馍顺下去,污浊的黄褐色眼珠也泛起雾气水花。他不自在地垂头掩盖脆弱,抬起污袖擦那些泪迹。
赵晓琪趁机悄悄上前,把在摊位上买的水和食物放在他身边。等他抹干净脸,视线瞄到东西时,她已默然离去。
不轻言、不多为。
蔡师傅忽然鼻头酸涩,他冲她离去的背影,做了“感谢”的手语,然后仰头向天上闪耀的太阳望去,企图让汹涌的泪水倒灌。
晕光洒在他那张沟壑纵横的土黄色脸庞,照亮了上面叠起的褶皱纹路,那条条点点的纵横像是他人生路上的坑洼。
**
赵晓琪继续朝花鸟市场方向走。刚刚蔡师傅吃东西呛到的模样,不断和李家晟喝咖啡呛到的模样重合。那天,确实,她没听见他发出一点声音。
这是赵晓琪第一次怀疑李家晟。
她摸出手机,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出:“李家晟,为什么你叫‘言止’。”
他依然回:“你猜。”
“呵呵,我猜是‘欲言又止’的意思。”
“嗯。”他回。
赵晓便大胆地问:“李家晟我们语音聊天不?”
不行,我们还不熟;你没弄懂黑洞原理,我不想和你聊天;我不喜欢你,我拒绝……
三四条答案,一条条在他脑海里闪过,哪一条都能很好的回答赵晓琪。可他的手指停留在屏幕多时,却不愿打出一个字儿来。
“咔嚓,”门锁扭转开的声音,他撇下手机回头去望,李家佑站在门口朝他喊:“家晟,过来吃饭吧。吃完饭我带你去买衣服,后天你要正式上班了。”
适时被打断,李家晟有种解脱的感觉。他给她回:“哥哥叫我去吃饭。”
“李家晟,等你吃完饭再聊呗!”
“吃完饭,哥哥要带我买衣服,后天要上班。”
赵晓琪不想敏感深究,她秒回:“再见,李家晟。”
李家晟听到声筒里传来她委屈的音儿,他的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他不再回复,握着手机越过一脸惊奇的哥哥。
李家佑是很惊奇,他惊奇声筒里传来的女音儿,哪来的陌生女孩子?他从未见过弟弟身边有旁人出现,因为他是没有朋友的。
他试探性问:“家晟,你在听什么?”
李家晟瞟了他哥哥眼,理直气壮摇摇头,李家佑急不可耐的追上去,不停在他后头问:“家晟,有人给你打电话吗?是谁啊?”
“……”
“家晟,是冼阿姨让舒妤给你打的手机吗?”
“.......”
“哦,肯定是舒妤。”他故意笃定,就是想来个诈胡。偏偏李家晟不上当,扔给他两只白眼就轻飘飘落座,指甲尖儿叩着碗沿儿唤他上菜。
见状,李家佑脸憋得铁青。他弟弟最近老爱使唤他,也不知是不是报上次没替他说话的仇。
他黑着脸去厨房把菜一一端上桌,逼着李家晟喝一碗他炖的萝卜母鸡汤才给他上饭。秋冬天,他宝贝弟弟的肺部不好、喉咙地方容易积痰,他见不得他难受的憋红脸却咳不出来的痛苦样子,就跟李妈学了这汤。
正好白萝卜养肺、母鸡滋补、生姜去寒,放在一起煮,清肺、防感冒、止咳齐活了。
但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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