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当庶民在街头哭泣,权贵们只觉得他们吵闹。
……
头上独一无二的星和月,在争夺这片夜空光明的主宰。
喧嚣的人间。
光阴罹难,黑暗降临。
各种山鬼魅影,终于粉墨登场。
……
惨淡的月光被扫帚星扫的支离破碎,洒满荆蛮大地,枯黄的草丛在破碎的月光映照下,生出无数诡秘暗影,远远望去,宛如山鬼魅影现世。
楚国的氏族公卿大夫们,与面覆山鬼面具的巫臣们,此刻正联袂而来,逼近这座囚禁了她近一个多月的围城。
芈凰站在至高处,眺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火把越来越近。
咚。
一声石罄声起声落:“楚公驾到,开宫门!”
宫门上的禁军大声:“王有命:闯宫者,杀无赦!”
声落,刘奕已经持鞭爆喝:“把宫门前的木匾拆了!”
小黄林带着一队禁军迅速拔剑出列,冲上前去,并与和宫的守卫立即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乒乒乓乓的剑甲撞击声响起,和宫守卫不敌,且战且退,任他们摘了那块挂了一月有余的“进谏者死”的木匾,撞开封闭的中门,容他的六驾直接驶进来。
刘奕,齐达在前开道:“进!——”
“哐当”一声重响。
身穿着青铜铠甲的甲士,将龙和桥两端堵的水泄不通。
甲士手中的长戟所碰撞出的金属声瞬间盖过场的呼吸声,桥上的宫人女乐吓得瑟缩成一团,纷纷急呼“楚公饶命”。
芈凰站在桥上,冷眼看去,未见其人,只见一片铜墙铁壁,终于渐渐敛去嘴角最后一丝笑。
直到,
“楚公驾到!--”
长长的号子声响起。
声音雄浑悠长,在占地千方的和宫内外回荡,如一国君王驾临。
喧嚣的和宫内外,霎时间陷入一片安静之中,就连宫城下也有人闻声匍匐于地,大声跪拜相迎:“恭迎楚公!--”
巨大的山呼声顿时震动了桥身。
也震动了桥上桥下的人。
所有人跪了下去。
唯一人没跪。
青铜虎座屏风上立着栩栩如生的凤凰,此时桥上灯火通明,令整面屏风似要在这璀璨的夜色和灿烂的灯火中活过来,熊熊燃烧,然而所有绚烂的光线,落在遗世而独立的女子身上,渐渐变得冰冷暗沉。
拉车的六骏“吁”的一声,停下。
赵德谦卑的上前掀开一角。
灯火摇曳中,有浓重的黑影如水墨铺开,瞬间吞没所有光芒,黄玉珠帘洞开,一双鹿皮靴重重踏出,一道昂藏的身影就这样覆盖在了这片暗影之上,黑色的熊皮与地上的黑暗连成一片,宛如这无尽的黑暗只是他身上熊皮一角。
只见他缓缓举起右臂,就这个简单的动作足以令千军万马止步,何况那些宫外飘来的诅咒宵小之声,部为他戛然而止。
他伟岸的身影就这样举步走进和宫,一步一步来到龙和桥上,身后跟着一身圣洁巫袍的老祭司,大小祝,卜尹,星官,在他们身后还有来势汹汹跟到龙和桥下就止步的楚臣。
他低沉的嗓音在场中缓缓响起,并不洪亮,也不严厉,甚至还多了一丝不算熟悉的暗哑,却如冰山覆盖在了这座刚刚还甚是喧嚣吵杂的宫城之上,将其冰封。
“都-起-吧!--”
“诺!--”
人人听命,却无人敢抬头向那片黑暗望去,所有人只是选择了向这片冰冷的黑暗伏首屈服,远离那炽热的火光。
黑云悄然遮住了苍穹之上的星和月,奔向天涯海角的江河在暗夜里静静交汇,奔流,像是通向无尽黑暗里的暗流。
芈凰立在桥上最高处缓缓扬声:“进谏者杀无赦!寡人的命令,你们是没有看见?如还是明知故犯?”
“可知孤可命人摘了你们的人头!”
话落,原本被击退了的宫门卫再度执戈上前大喝。
“呔!——”
“退出去!--”
权力,永远只对权力的来源负责。
这一刻,披麻戴孝,一身丧服而来的李老知道该自己第一个出场了。
他暗暗捏紧了胸口上挂着的刻满图腾的玉琮,口中反复念念有词,“东皇请祝我!东皇请祝我!祛除邪祟!身而退!”然后大袖一振,拔地而起,扯着嗓子嚎啕大哭奔出。
开始了他最后的疯狂。
“东皇啊!……”
“我楚人何辜?……”
……
王氏的囚车哭天嚎地穿过街市。
囚车中王氏紧挨着丈夫不断摇头:“女儿……没用的……”
“我王氏已成弃卒……”
王诗雨死也不肯接受就这样被抛弃甚至要被烧死的命运,她和她的父母兄弟姐妹明明最是安份守己,诚心求祝,唯愿安稳渡过此次劫难……
为何最后要被烧死的还是他们?
“城都在传女王不理朝政以致瘟疫!”
王诗雨抓住摇晃的囚车,睁着明亮的双眼,秀丽的脸颊沾惹着愤怒的眼泪。
“你们信吗?”
“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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