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之时,月西和领着两队勇士营的侍卫在前,皇帝大摇大摆走在御道上,开始上朝听政。
“皇上,臣有一事容禀。”
皇帝才刚在龙椅上坐定,气还没缓过来,不由气呼呼地,眼角朝下一扫。
是常御史!
虽说天光微明,可皇帝那小眼睛眼尖的,一下瞥见常御史眼底青黑,登时想起侍卫昨晚呈上来的八卦。
有人请常御史喝花酒,可常御史不便留宿青楼,那人就让一个女子送常御史回府,常御史的马车停在半路上,大展雄风。
可兴许动静过大,引来专在深夜溜达的贼偷儿,常御史被直接吓萎,还被敲去三十两银子!
皇帝目光振作,扫向常御史的下摆,这宝贝还能用么?
“咳咳,又发生什么事?”
“还是腊八日在大圆寺的死伤事件,十多条人命啊,另还有伤者无数,可西凉缙府上至今没有半点认罪或者道歉的意思,实在狂妄至极,如今百姓非议,影响恶劣,有伤我朝官员的威信。”
常御史神情愤慨,面皮涨得通红。
皇帝听着慷慨陈词,忽然想起那天便是此人力挺钱侍郎,舌战郑御史的。
“那依你的意思?”
“必须严惩,西凉缙府上立刻做出道歉与赔偿。这样才能安抚民心,朝廷才能恢复威严。并且,西凉缙的小女儿必须下狱,以正纲纪。”
常御史掷地有声,忽然感觉头顶多了一道冰冷的视线,凉飕飕阴恻恻地,却一时顾不上看是谁。
站在皇帝身旁的月西和:你说什么?人在我府上,你给我弄去大牢?
皇帝正要再问,忽听大殿外有内侍禀报,那尖细的嗓音陡然拉得又高又长,老骇怕了。
“战王到——”
叶倾淮笔直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外头风正狂雪正密,偌大的宫城一片洁白,入眼的色彩只有一道道朱红色的宫墙。
他大步流星地进来,奉先殿的宫门在他身后缓缓地阖上。
“轰”。
大殿都震动了。
沿途大臣们纷纷躬身拱手,含笑与他打招呼。
“哎哟,您来啦。”
叶倾淮昂首挺胸,来到武将那班最前头,当仁不让地站了过去。
猛地瞧见叶倾淮上朝来,皇帝不由虎目一睁,诧异极了。
“战王,你怎么来了?”
说完,察觉露馅,连忙掩饰:“叶爱卿,休沐在家是不是太无聊了?”
“皇上,臣想你了。”
皇帝登时乐了:“你是该来瞧瞧朕,也好帮朕参谋参谋一些事体。”
这西凉缙内眷的事情,真假不明,皇帝这两天可头疼了。
旁边郑御史见状,连忙表示同情:“皇上,西凉缙已经过世,两个孤女,哪来的银子?”
常御史立刻反驳:“皇上有所不知,西凉缙的女儿挥霍无度,平王府的下人才刚发卖,她们就一口气花了六千两银子,买下十八个下人。”
这下,群臣都惊了:“西凉缙家这么有钱!”
“这完全赔偿得起。”
“其中必定有问题,不会是贪污吧?”
皇帝瞅着像群麻雀似的众臣工,你们可以弹劾西凉缙收受贿赂,但不能指责他家教有问题。
但是!
谁说朕不知?是你们不知!
“切,那小姑娘跟人斗蟋蟀,一口气赢了人家四万两银子,买几个下人算得了什么?”
常御史:皇上,您说笑了吧?
钱侍郎惊愕地张大了嘴。
群臣匪夷所思,嗡嗡地议论:“这么可能?”
“一个小女孩,怎会有那么大能耐?”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人家亲眼瞧见的!”
皇帝平静地挥了挥龙袍袖子,瞧瞧这些大臣,见识也忒浅薄了,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其实他早就忘了,当时亲耳听到战王的回禀,手中咬了半块的雪媚娘都掉地上了。
“可先不论这银子是怎么来的,那么多被她伤害的百姓,她总得赔偿吧。”
常御史不依不饶,仗义执言。
叶倾淮转过身,他一身大红王袍,胸口绣的金龙也随之扭过头来,眼珠瞪出,龙爪飞舞,头顶翼善冠的黑翅如剑耸立,俊秀的眼睛如寒星闪耀,全身上下,人和衣服都有种骇人的杀气。
把常御史瞪得紧张地侧过身子,不敢与之对视。
“此事,本战也略有耳闻。”
他一开口,本来唧唧呱呱的朝堂登时安静下来。
“依本战看来,钱大人的令郎之所以被绿,必定魅力不够。”
那清冷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清晰地回荡在朝堂上,落飘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整个朝堂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面面相觑。
钱侍郎垂着脸,面皮淤青发紫,像被叶倾淮暴拳击中了脸。
叶倾淮如弓的嘴角似笑非笑,这几日,只要一想到人家骂他奸夫,他就不禁洋洋得意,毕竟以自己满身的风流与手段,绿个把没有名姓的小小纨绔,根本不在话下。
小师妹有眼光!
片刻之后。
叶倾淮身后队列之中,有个武将哈哈大笑起来,那刺耳的笑声落在钱侍郎耳朵里,简直想挖个洞把自己头埋了。
“钱大人,令郎若是文不成,那就让他试试能不能武举嘛。”
这下,武官队列发出潮水般的爆笑。
然后是郑御史放肆地笑起来,更多的文官也掩嘴偷笑。
整个朝堂哄然,像领了年终奖金。
这些无情无义的笑声,像一个个耳光重重扇在钱侍郎脸上。
“皇上,小儿实在委屈,诸位还请留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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