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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日。景南董事长苏胜及最高执行长杨慕青因气流引发空难而亡,尸骨无存。

永安...长安......

他们的父母,把这世界上最好的字眼给了他们。

“一介草民,辛苦半生。景南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是父母朝九晚五的心血。从今以后,苏长安又名苏绾绾,父母给的,不能丢。既然如此,那就像蒲草一般简单无二的活着吧,不求前程似锦,不求光耀门楣,不求达官显贵,只要一生平安喜乐,就很好。”

要扶持景南,要养育妹妹,要承受失去双亲之痛,要和景南一样努力地活下去。他不能垮掉,不能停下。他不是一个人。

他要离开,离开这个让他向死向生的地方。去哪里好呢?四海之大,竟连处落脚之地都没有。那...就这里吧,据说这里的夜景很美。

“哦,对了。请不要告诉阿昭。”

让他好好地在国外完成自己的梦想。这些事情,本该由他一个人承担。

他停顿几秒,回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霜白两鬓的明氏企业董事长的眼睛,郑重轻声地说:“谢谢。”

这些都是很久远的回忆了,久远到他已经记不清距离上一次吃着明夫人做的点心是何时了。他的生活中除了绾绾,就是景南。十几年来,他是父亲,是兄长,是老师,是益友;他养她,育她,教她,帮她,爱她。他一直以为给了她自己的所有,然而到头来他悲哀的发现,他甚至不曾真正了解过她。不然,她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如今做的,都是他从来不曾想过的。他想要她勇敢、坚强、慈悲、善良,他也一直是这样教给她的。那么,是什么时候开始出错的呢?又是哪里出了错?

明昭已经许多年不曾见过苏永安怒极的模样了。上一次他动怒,还是小时候那次绑架,兴晟当时狗急跳墙挟持苏长安来逼迫苏永安罢手。明昭甚至不想回忆那些事情。那天晚上,他什么话也没有,就让他开车回公司,明昭也不多问。尽管光线昏暗,他手背上蜿蜒蛰伏狂暴的跳动的青筋还是让明昭皱了眉。他并知道在刚才的五分钟内发生了什么,他唯一清楚的是,能让他这样的人生气的,除了苏长安,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就连明昭自己,也不能。

“她去了都城。...衣衫不整,浑身酒气,我看到她...时...她正在呕吐。”

明昭张着嘴一时失语。脸色阴晴不定。

因为回忆,苏永安眸底再次浮现出类似于悲愤的光。他握着杯子的指尖开始泛白。

明昭脸色很难看:“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永安。...你.....不能对她再使用冷暴力了...”

“你说得对。所以...我打了她。”

苏长安一直低着头,面对着老师的询问,头也不抬,好像她根本不存在。

苏永安赶到时,她还是保持着坐在那里的模样。

班主任起身迎了过去,他们走在一旁小声地说着。苏永安频频点头,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

“我问她她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想送她去医务室,但是这孩子倔得很,她根本不听。”

苏永安没什么表情,听后淡淡道:“那是我打的。”

苏长安的视线暗下来时,诺大的办公室只余他们两个人。

光线从窗外透进来打在他俽长的背上,苏长安嗅到了熟悉的气息,她仍然没有抬头,只自顾自地看着自己衬衣上的泥渍不知道在想什么。

“抬起头。”

苏长安的目光缓缓移到一旁的从天空处投来的一束光上,她清晰地看到数颗量子般大小的尘埃成群结队的进行着无声地跳动、浮在半空。多好的天气啊。她想。

苏长安慢慢地从凳子上站起身,又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一般将脸庞扬起。

逆光而立的苏永安周身上下都染上一层金黄色的绒光,光线将他的影子整个打在了苏长安的身上,他们黑色的影子合在一起。苏长安笑了,他的眼睛可真好看。像是玻璃珠般的剔透,虽然只有几秒的时间,苏长安却仿佛看到了太阳,看到月亮,看到泛黄的落叶和树枝的荫翳,看到春秋四季和沧山泱水,看到绵延的河流和黑色的山峰,看到北国的风雪和南国的红叶。

苏长安轻轻抬起右手,然后重重落在自己浮肿不堪的脸上。清脆的声音响得惊人,散了安静的颗粒尘埃。她没有停顿,没有表情,只是麻木的左右开弓,好像疼得那个人不是她自己。

“够了!”苏永安捉住她的手,他的眼睛开始泛红。

“你放开我!”苏长安叫喊着推开他,然后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苏永安粗暴地攥起她的手腕,低吼道:“我说够了!你现在是做给谁看?”

“我能做给谁看?我可以做给谁看你告诉我!”苏长安瞪大了眼睛,她扬着脸用尽力地冲她吼。

苏永安胸口处起伏的厉害。他离她很近,近到可以看清楚她脸上干涩的泪痕以及每一处伤痕。除了浮肿,还有被隐藏的抓痕和瘀血。她白色的衬衣泥渍斑斑,柔软的短发又脏又乱,她的袖口处是被撕扯过后的两截,纵横交错的条状伤痕瞬间暴露在空气中。苏永安眼睛涩痛得厉害,他不忍再看,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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