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善和手指颤抖,差点就扣下了板门,却因为众目睽睽,不得不让理智占了上风。
这个时候可是他要升官的关键期,一点差错都不能出!岳宵的母族家财万贯,他绝对不能失去这个支持!
岳晚不敢置信,因为害怕而不敢动弹,人生来敬畏生命,她也不例外,如果要她冲上去堵枪口那是万万不敢的。
她这个姐姐才十二岁啊!
连父亲身边身经百战的副官站在枪口下也不一定有她这么坦然!当真是不怕死吗!
岳宵到底是怎么想的?平常调皮捣蛋就算了,怎么可以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开玩笑!
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没了,受过的气,经历过的喜怒哀乐,如夏花转瞬即逝,留下的外人一声叹息,“可惜,年纪轻轻就没了。”
她不敢再去劝说了,心里担忧得厉害,惶恐地望着岳宵,心下想着能不能偷跑出去找外祖父过来救场,小小的嘴唇吓得煞白。
欺负她的岳阳也不例外。
从来知道岳宵胆大包天,这一次依旧出乎意料,没有人愿意吃枪子儿,他甚至连碰都不敢碰枪,听说容易走火。
他默默退了一步,心里对岳宵又怕了几分。女疯子!连自己命都不在乎,他可不敢惹!
佣人们都缩着脑袋,没想到岳善和竟然凶煞到了这个地步,连自己的亲女儿都可以对着枪口。
本来大小姐就是年级小不懂事,脾气犟了一点,堵在了枪口,而他这个亲生父亲竟然一点要收回枪的意思都没有。
一个这么小的女娃子,太残忍了!
但是即便这么想,却没有一个人敢动一下,如果今天真的不小心发生了人命,他们也会一切照常。
在这个乱世,活着是他们唯一的目标,至于血性,那不该是他们。
静,窒息的静……风吹过院子里的梧桐,沙沙声牵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枝丫飘飘摇摇与往常没有不同,若是这一枪下去,那便是悲凉了。
岳宵一如既往的镇定:“开、枪。”
轻飘的话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平地炸雷,激起千层浪。
岳晚直接要跑出去找救兵,却早被岳善和预料到,一句“拦住她!”就断绝了她所有的希望。
她作死抵抗,可是一个九岁的女孩怎么可能抵抗地了一群孔武有力的大人们呢。
岳晚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岳宵又开口了,语气还是那么无所畏惧:“我说,开枪——”
闻言,岳善和咬牙,手指扣动扳机,他越是深处扣动就越是用力。
岳宵屏住呼吸,这一刻,她听不见声响,耳朵里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沉重缓慢而有力。
不能一点慌张的表情,否则,满盘皆输。
她就是在赌,赌岳善和不敢杀她。
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人需要一个更震惊的事情来分移注意力,否则他就会做出超出他理智之外的事情。
就像刚才她动了岳善和的宝贝儿子,命根子,如果不做点什么,他可能真的会在那种极度愤怒的状态下失去理智开枪打死她。
毕竟他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自己那个才出生了几个月大的庶长姐就是哭声吵到了大哥读书就被愤怒的他活生生地掐死了!
虽然事后他极为后悔,自己没控制好力度,然后为长姐做了许多慈善积福的事。
可那又有什么用。
人都死了。
所以她主动凑到枪口下,让震惊扰乱他愤怒的思维,给他一个缓冲思考的时间,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砰——”子弹出膛,震耳欲聋,余音绕梁久久不断,众人一颗心都震碎了几分。
他们转眼一看,枪口冒着虚烟,细长的,娉婷袅娜蜿蜒而上,而岳宵,却稳稳当当地站着。只是身后的墙多了一个洞。
岳晚松了一口气,双腿瘫软坐在地上,弟弟岳阳靠在门上才不至于吓破胆子。
他恍惚明白了些道理,他们的父亲,尊贵的司长大人,并非像他之前想的那样疼爱自己。
或许他只是享受上位者的尊崇,所有人的臣服,若有一人让他不满意,即便是他的亲生孩子,也一样毫不手软。
岳善和收起手枪,放进自己腰间的皮夹子,“回你的房间去,这几天都不许出门。”
话这么说出口,变相禁足了。
但是也代表,她赌赢了。
可岳宵却不是个乖乖听话的主,她拍了拍衣服,大步流星的往外走,抬手在空中挥了挥,“梅园的戏要开场了,我得去听听。”
岳善和气得追出去,要让人拦住她,却还是晚了一步,她腿脚功夫比岳晚好多了,那些没用的仆人可抓不到她。
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她坐上黄包车扬长而去。
岳善和怒吼一声:“给我把梅园封起来!”
“不,不行啊,大人,今天梅园有贵客……”
“有什么贵客敢爬到老子头上来!”
“是梁家军……”
闻言,岳善和突然瞳孔放大,紧闭了双唇。
……
另一边。
“小姐,前面的路走不通。”
走的平稳的黄包车突然停下来,岳宵一个趔趄,差点把跳出黄包车。
黄包车夫皮肤黝黑,见她差点摔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我没留意,你没吓着吧?”
岳宵稳住身体,从黄包车上下来,见前面堵着人,给了车夫车钱。
车夫犹豫了一下,还给她一个铜元,“我没载你到地儿,你不该给我这么多。”
岳宵看也不看他,抽回手,“这里离梅园不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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