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花依旧沉默,只是机械地重复吃饼的动作。好一阵子像想起什么。
抬眼看着身前的郑琛煜。阳光在他身后撒开一片金光,整个人显得平易温暖。虽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蒋小花心里忽得荡起一波奇异的涟漪。
“嗯,应该是的。我想解剖看看。不知道行不行。”蒋小花知道虽说人已经死了。可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想要解剖还需死者家属同意才行。
“无碍。有木槿。”郑琛煜自然地在她身旁。“为何没有挣扎的痕迹?”
蒋小花呆滞地看着他。好半天像是才明白过来。随后大步流星赶回殓房。
在一众人疑惑的目光里。迅速从验尸箱里取出葱白打碎摊开。分别将四具尸体的脖颈,手腕和脚踝打湿,用葱白敷于其上,再取宣纸蘸些醋细细裹好。
刘验官目不转睛盯着蒋小花做完一切。眼底闪着过激动的光。“这是何种办法?”
这话大约是让蒋小花觉得有些儿开心。眼神刹那间亮了起来。“这是老蒋教我的。应该是《洗冤录》里的法子吧。老蒋总说,这是本奇书。这样做完之后再过一个时辰,用水冲洗,如果有伤就能看见痕迹。”
刘验官在一旁小声地重复着书名。想来也是准备拜读一番。
刚好此时,木槿拎着大包小包进来。那模样倒像是去郊游。“这是透镜,这是烧饼,我还买了些桂花糕,栗子饼,豌豆黄。小花儿看看要吃那个?”
蒋小花有些疑惑地看了眼郑琛煜。当下四目对望。又紧着做贼心虚似的低下头。难道糖烧饼不是木槿让他买的吗。
心底不知怎得忽然开出大片的花来。漫山遍野随风摇曳。
“我吃过了。不需要了。”说罢拿过透镜,开始仔细查看起董铁匠胸前巨大的伤口来。
伤口随着温度的变化,有些血液滴落下来。尸体身上些皂角的气味,甚至于刘验官告诉她,从尸体的裤子里还翻出些花瓣来。想来这些尸体当真在死后被人仔细的整理过,甚至是被清洗过。
董铁匠的伤口相较于其他三人,更大也更乱些。一些碎肉连着筋膜挂在伤口附近,随着蒋小花细微的动作来回摇晃着。
透镜将伤口放大了些,能看见的却也不多。饶是在冰冷的殓房里蒋小花额上也起来一层薄汗。
殓房里所有的目光都随着她低伏的身姿下沉。四周万籁俱寂,众人不自觉的开始放缓呼吸。
时间在不可察觉中一点点流失。后知后觉心脏似乎被凶手钳制住,不知何时会受到致命一击。
“呼,找到了。”蒋小花直起身子,手里的镊子夹着一小节被鲜血浸透的木屑。
众人迅速围了过来小心翼翼地低头观察。“原以为是骨屑,可后来发现样子并不太像,卡在肋骨断裂处也不太容易被发现。”蒋小花皱着眉,还不知道能否在其他尸体上也找到碎木屑。
趁着众人观察,蒋小花又迅速查看起陈大郎的尸首。三刻钟之后,蒋小花只觉得难道董铁匠真的是凶手的一个失误吗?还是故意为之?
郑琛煜瞧着蒋小花好不容易恢复些血色的脸颊又一点点苍白了起来。心头有些憋闷。“其他两具估摸着是一样,既然没有,就交由刘验官再验看一遍吧。”
蒋小花也不推脱,将透镜递了过去并细细嘱托一番。想来一个时辰也快到,她又忙着动手去揭开蘸着醋的宣纸,抚掉捣碎的葱白。原本苍白的手腕和脚踝上,出现青色微微泛黑的痕迹。“都是挣扎过的。看着痕迹想来时间应该不短。”果然其他的尸体几乎如出一辙。
当揭开董铁匠身上的宣纸时,蒋小花大吸了口冷气。又凑近细看了,确认并没有捆绑伤之后,脸上表情愈发凝重。
一样的是被外力瞬间击碎心脏,可为什么独独只有董铁匠身上能发现木屑。都是死后被冻成冰雕,可为什么又独独只有董铁匠没有被放干血液。明明董铁匠较其他三人更为强壮,可为什么独独又是他没有被捆绑过。他与其他三人到底有何不同?
“我想解剖看看。”蒋小花指着停尸台上的董铁匠。只有他和其他三人不同。那凶手定然会留下更多意想不到的线索。
木槿从不知从那找了三支长香递给蒋小花。“除了那刘进财,其他三人都无亲眷。董铁匠是慈幼局长大的。这般年纪貌似也没成家。敬只香以慰在天之灵即可。”
长香燃起青烟,在无风的殓房徐徐上升。“今不得已冒犯尸身。希望早日抓到真凶。还你一个安宁。”蒋小花絮絮叨叨又说了半天。
估摸是想起先前孙知州的模样。于是问道。“几位可需要回避?”
木槿想起董铁匠那血流不止的模样。“得了,我去给你准备晚餐。我怕这画面太过激烈,无福消受。”
看着木槿离开的身影。蒋小花将验尸单递给郑琛煜。“刘验官要查验胸口有没有异物。那这撰写的事烦请郑公子帮忙了。”
郑琛煜没有过多表情。看着蒋小花从验尸箱里取出小刀。小小的刀子闪着冰冷的寒光,让人有些唇齿发寒。
尖锐的刀子划开苍白的肌肤,露出暗红色层次分明的肌理。
大体是因为胸前的黑洞已经流出了不少血液。现下反而没有木槿想象的鲜血喷涌的画面。
蒋小花盯着切口,眼神专注,手法娴熟的分辨尸体情况。
一旁的刘验官瞥见这一幕。不知道是因为殓房的阵阵寒气还是其他原因。打了个哆嗦。
郑琛煜依旧站在蒋小花身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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