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环着被子起身,让张嬷嬷替我拿了干净衣服来,问清荷谢桓去了哪里。
清荷抹着眼泪有些担忧我的说,“公主今日受了这样大的羞辱,谢副将去宫里头请世子了。”
我穿衣的动作微微一怔,将齐胸襦裙的系带交给张嬷嬷来系。
脑袋里飞快地转着今日的事。
不料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算算时辰,现在已近申时一刻,早晨便没用多少早点,谢行止在马车上藏了几块点心给我,现在也饿了。
张嬷嬷问我,“公主可要宣午膳?”
我先安抚了清荷,“紫苑在夫人那里不会有事的,我先吃点东西再去救人。”
“公主……”清荷有些犹豫。
我将手心的伤摊到她面前,又打着手势说,“夫人要真将紫苑扭送官府,还会让萱堂的下人来告诉你紫苑在她那儿么?”
清荷连连点头,从地上起来就要去收拾乱糟糟的屋子,我拉住她的动作,“别动,留着让世子回来看看。”
我用完午饭已经是申时二刻,张嬷嬷不见窦嬷嬷身影,也有些急,搀着我的手耳语,“公主,窦嬷嬷不放心紫苑跟了去看,夫人的人却只说紫苑在她那儿,窦嬷嬷该不会……”遭人毒手?我按了按额角,眼下境遇很被动。
但有两件好事。
一是燕绥这个最大的威胁逃了,害不了我;二是谢夫人有空对付我,那么宫里的情况对谢家来说应该还算乐观。
至于现在,我要去解最大的迷惑,谢夫人到底是什么人?我听府里下人说,谢国公与夫人鹣鲽情深,夫人可是陪着谢国公上阵杀敌过,是当仁不让的女中豪杰。
夫人是皇后的亲娘,本就已经足够尊贵,在谢国公四十岁还能为他生下谢行止,她在府中地位更是不得了,听说谢国公与夫人成亲几十年,连外头的秦楼楚馆都未曾踏入过,更别说纳妾。
清荷年幼没什么心眼,这些消息都是她从厨房帮工的丫鬟那里打听来的,一路上和我说了,也算是提前知道些夫人的底。
萱堂就在眼前,正屋外头左侧站着一排丫鬟嬷嬷,都很脸生。
院子里,紫苑和窦嬷嬷跪在地上,水碧先前那把剑被扔在了一旁。
我进来让清荷转话,“夫人,世子妃来向您请安了。”
谢夫人扶着吴嬷嬷的手缓缓走出来,瞧见我换了衣裳眼底更多了几分打量,陈管事家的那位也跟在谢夫人后头,同我说话,“世子妃可认得这是哪个院里的人?”
差人透露我的人被萱堂抓了,又来问我是哪个院的人?难怪这位陈管事家的不如吴嬷嬷在谢夫人面前受宠,话也说得这么蠢。
我并不搭理她,陈管事家的一时脸色难堪,我打着手语,“不知我的人怎么惹了母亲不高兴,我回头定会重重罚她。”
谢夫人听了清荷的转述,走到我面前来,将手里的红玉簪插回我头上,她动作不轻,扶着我额头的指甲差点刮破我的脸,见我皱眉,谢夫人皮笑肉不笑,“公主叫我一声母亲,可是真心?”
我拧眉看她。
我就算真心叫,她也未必会觉得我真。
何必这般虚与委蛇?谢夫人见我不答,拍了拍我的肩膀,以只有我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我早就说过你是个不祥之人,你一到临安,外头那些乱臣贼子都想借了你的势钻空子,还想刺杀太子?呵,兵部的韦侍郎说看见刺客来了国公府,偏偏让我遇见了你这丫鬟和嬷嬷抱着一把剑出府,你说巧不巧?”
“母亲误会了,我嫌那剑不好看便让下人拿出去扔掉,并非什么刺客。”
清荷转述我的手语,说得战战兢兢。
谢夫人哦了一声,上前让人将剑拿过来,“你说剑是你的,如何证明?”
我不会武功,跟在燕绥身边虽然久,但一直没那天赋。
我结果剑柄,拔剑而起,剑身离谢夫人下巴不过一毫,她吓得后退,“大胆,你想杀我?”
众目睽睽之下杀她,我傻了不成。
我好歹曾是灵霜阁的舞姬,不懂武功,剑舞却是会的。
萱堂那立在左侧廊檐下的丫鬟婆子都想上前来拿我,我提着剑仰面旋转,画出一圈锋利的剑光,倒没人敢近我的身。
我右手上有伤,使着长虹游龙的剑招不太利索,但有些舞蹈的底子,行剑也算悦目。
谢夫人还想为难,就听得萱堂外谢行止声音匆忙,“母亲!”
我转身看过去,谢行止和谢桓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在园门口。
他今日穿了身玉色衣衫,面色微微发红,像是急着赶回来的,他朝谢夫人行了礼便向我走来,眸底似有不忍牵住我的手,“今日的事我都听谢桓说了,长宁,是我不好,委屈你了。”
谢行止捏我的手微微一紧,我便吃痛地缩回手,剑应声落地。
“谢行止!”
谢夫人发了火,丝毫不给谢行止面子。
“母亲!”
谢行止声音更响亮了几分,面带疾色,一把抓起我发颤的手,将我手里的伤示人,“长宁是我的妻子,您的儿媳,您再不喜欢明齐,也不该将陈年往事的怒意牵扯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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