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向尧没想到，杜若那个女人竟然会这样阴魂不散。

他和杜翩然从婚纱店里出来，去了一家附近的西餐厅吃东西，可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碰见杜若和沈昂。

他们两个就坐在一楼的某个角落里，落地窗外有温暖细碎的阳光投进来，光彩飞舞绚丽，洋洋洒洒投在杜若的半张脸上，衬得她半边脸漫不经心笑得像天使，半边脸冷静自若高傲得像妖魅。

对着沈昂的那面像天使，对着他的那面像妖魅。

靳向尧不自知也找了一楼的卡座坐下，原本，他和杜翩然应该去楼上的包间的。

他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观察那个角落，眼神随意又刻意。

仿佛他这样看，那个女人就会有所避忌。

可事实并不如他所想。

杜若好像完没有注意到，他那像毒蛇般冰冷又紧缠的视线。

她和对座的沈昂有说有笑，大概是觉得那片阳光有些晃眼，她不适地皱了皱眉，沈昂很快发现了她的异样，突然身体前倾，伸出大掌，挡在她的脸侧，替她遮去那点扰人的光线。

杜若抬眸看了看他，然后眉眼弯弯地笑起来，露出光洁整齐的牙齿，笑容温软清丽。她抬手摸了摸沈昂的手，并没有推开他的手，然后低头喝了一口水，乖巧娇俏的样子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白兔。

靳向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杜若。

也不是，他见过的，她在沈昂面前大多数时候是这样的。

不用戴着孤傲的面具，也不必长满自护的荆棘，无人辱她不知羞耻，也无人嘲她丑陋可怜。

她尽力微笑，力自由，依仗天性恃宠生娇。

可她在他面前，总是副武装，从未展露过这般的纯真与简单。

靳向尧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又嫉妒了。

嫉妒沈昂能看到杜若的这一面。

也嫉妒他们分开后，杜若过得比他好，比他潇洒。

她丢掉了照片，丢掉了他，却好像重新得到了爱情。

而他，得到了真相，得到了杜翩然，却好像弄丢了一颗心。

……

用餐快结束时，杜若起身去了趟卫生间。

可她刚拐过角落，还没看清，就猝不及防被一双有力的手攥住，大掌倾覆而来，捂住她的眼睛，将她整个人拉到一个无人的楼道里去了。

“你是什么人？快放开我！放开我！”杜若蹬着腿想踹他，却被人抬腿压住，贴着墙根儿动弹不得。

靳向尧一手将她两手锢住，锁在身后，另一手依然紧紧地捂住她的双眼，就是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脸。

杜若气极，“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放开我！我男朋友是警察，他一会儿就会追……唔——”

她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因为靳向尧已经凶狠地吻了过来，堵住她的唇舌。

男朋友是警察？

那不就是沈昂吗？

杜若才跟他分开多久，这么快就勾搭上了沈昂？

想到这些问题，靳向尧的脑子就一片混乱，好像有一只手，在他的脑海里乱搅，然后又顺着他的喉管往下，把他的五脏六腑也给抓得一阵一阵抽痛。

意识到那个深情望着他的杜若，以后会用同样的眼神去望着沈昂，靳向尧就烦躁得要发狂。

他不爱她，可她走了，他心里却空落落的疼。

他疼，那也不能让他一个人疼。

杜若被靳向尧整个人压在墙上，双手被牢牢禁锢在身后，挣扎不了，胸腔里的空气也像要被他吸光了。

她一狠心，又像上次在医院那样，重重咬了他一口。

靳向尧吃痛，下意识松开她，一只手仍不忘紧捂住她的眼。

“靳向尧！是你对不对？”

别说她能认出他的脚步和味道，就是连他亲吻的感觉她都能记得分毫不差，怎么可能会猜不到是他？

更何况，她早在他和杜翩然一进来，就发现了他们两个，所以才故意和沈昂装得那样亲密，想让他彻底断了念头，少来纠缠她。

靳向尧眉头一凛。

她怎么知道是他？

杜若咽了咽口水，突然忍不住淌出泪来，温热的液体湿了他的掌心。

靳向尧愣住了。

她哭什么？

被他吻一下，就真的有这么难受吗？

可这样想着，他却下意识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原本掐着她的手从身后一滑，改为环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揽在怀里。而捂着她眼睛的手，仍旧执拗地不肯松开。

这样的姿势很亲昵。

杜若突然觉得有些鼻酸。

之前明明是那么亲密的关系，他都不曾这样温柔平和地抱过她，可现在两个人都没关系了，他又来做这些，有什么用？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把尖细的下巴，轻巧地搭在他的肩头，明显感觉到身前的男人，身子微微一震。

“我知道是你，靳向尧，你不说话我都知道是你。

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靳向尧……我真的不想再和你扯上关系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大方一点放开我？

为什么非得让我这么……这么讨厌你？”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