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香听胤祉这么说,顿时心里凉了半截,她对胤祉的心意可以说是刻入骨髓的,自从胤祉十六岁单独建府,父亲从一个下三旗的在马厩里伺候主子们的马吃喝拉撒的下人,变成了胤祉的诚贝勒府里的包衣,虽然还是奴才,但是全家的境遇要好太多了,那时,她只有四岁,此后的十几年,她一直生活在诚贝勒府里,从小看着这位高高在上的主子,离自己那么近,却又是那么遥不可及。
“三爷……依着您看,奴才什么时候回东宫合适?”玉香在被子中紧紧的攥着单子,强压着自己的情绪,怕它喷泄出来,怕不可收拾。
小的时候,玉香总是偷偷的躲在柱子后面看胤祉手握着书在院儿中踱步的模样,身后油光水亮的辫子垂在脑后,一摆一摆的,那是她儿时所有关于胤祉的记忆。
“觉得身体没大碍了就回吧,我二哥是个多疑的人,他既然让人来问,一是他惦记你,但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起疑了,也许他具体怀疑什么他也不知道,但这就是他的性格”胤祉站在玉香的旁边,看着这个可怜的女子。
他也算是看着玉香长大的,只是府里奴才多,加上家眷,足足几百号人,他对玉香本来也没什么印象,直到康熙三十六年一个初冬的夜晚,胤祉和几个诗友在外喝酒,酒席散去后,微醺之际,被人搀扶着回了王府,那也是他刚刚晋封郡王不久,生活上有些散漫,看着给自己宽衣的玉香,加上酒有些催情的作用,他心猿意马起来,正好被进来的福晋董鄂氏撞破,不由分说的给了玉香一个大耳光,扯着她的衣襟大骂她狐媚惑主。
“太子是多疑的,只是三爷也要把握时机,那个……会派上用场的对么?”
“放心,会的”胤祉安慰这玉香。
“奴婢就是个风筝,线就在三爷手里,这边有三爷牵着,就安心,踏实”
胤祉的心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他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可是已经被妒火焚了胤祉的董鄂氏把玉香捆在柴房里,让人打的遍体鳞伤,第二天让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自从这件事儿后,自己便和董鄂氏渐行渐远了,之前若是还有感情,从她那件事之后更像是在演戏了,他突然又想到了程尔林,和玉香那次还真是像啊,不禁苦笑起来。
“你可恨过我吗?”
胤祉不敢看玉香的眼睛,只是倚靠在床沿上,望着那忽明忽暗的烛光,从眼中映出来。
玉香一听,滚烫的泪珠终于喷涌而出,她以为这一生,胤祉都不会和自己说一句知心话了。
“其实,说实话,那夜在柴房,我恨过您”
玉香这么些年总是想起来,那个夜晚。她躺在稻草推上,后背的血浸湿了衣裳,一扯便是钻心的疼,不扯又不行,粘在皮肉上,可是会要命的,她望着如勾的明月,咬紧牙关,等着三爷来救自己出去,可是,始终还是没能等到他的三爷。
“想也能想的到,一个弱女子,被自家主母打的遍体鳞伤,而始作俑者的我却酩酊大醉,香喷喷的一觉睡到睡到天亮……,应该的”
“是奴婢失言了……”玉香突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万分的愧疚,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也许这一刻,这辈子也不会有了,她一回东宫,也许此生难得再见了……
“你没有失言,你一直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只是……你知道……我……”胤祉欲言又止,他一直是心事埋的极深的人,当他开口问玉香的一刻就有些悔了,却又是止不住,他的心太孤单了,他不敢对任何人说心里话,恰恰他今天又感觉,程尔林也是不可信任的,他以为完全心属意自己的程尔林,却完全不知道她的所思所想,也许,陈梦雷说的真是是对的,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天真了起来。
“你还想回吗?”
“三爷,您不能回头!从奴婢进东宫那刻起,您就不能回头!您心软了,到是能成全别人……”
胤祉呆呆的望着那烛火,半晌才说道”你太天真了,那里就有那么容易,同样是皇子。命数大不一样……就算是我肯努力谋划,又能怎样,我谋划的不过是自保罢了……”
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我看的算是通透了,太子也是自保,他若不保下太子的位份,便是万劫不复,连普通的奴才都做不成,可我是有退路的,我不争,我什么都不会争,我再熬个几年就是亲王……”
“太子每日提心吊胆,就是担心被废,这话早就传到陛下耳中了,太子也都知道,被废是迟早的事……您不争,实在太可惜了……”玉香咬着下唇,狠狠地说道”何况……大爷还有这么个天大的把柄在我们手上……”
“这个事儿现在不能翻出来!”胤祉大喝一声。”有朝一日……再说……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些事先走了,有事还是找人去府里吧,我不在韩二德会在”
说罢,便匆匆的出去了。
程尔林一回府,便径自走到书房,韩二德也是知道她的脾气,自己并没有跟着,客套一下,便去忙自己的事儿了,此时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她凭着自己的直觉,摸索着走到放杂物的柜子旁边,摸索着烛台的位置,准备点燃蜡烛。
当蜡烛徐徐燃起的那一瞬,程尔林猛然间看见一个人影在房梁下晃荡。大惊,她赶紧举起来蜡烛,对那摇晃的人影一看,顿时吓得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甚至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会儿,反应过来的程尔林猛的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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