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兰夫人眼神倒是很好,总觉得转热的天气这被子未免厚了一圈,又见这局势有了不同。这个大夫人毛毛躁躁,担心则多错,她如果再不出手推一把,想必今日孟挽清又要得逞了不可。
佩兰夫人状似不经意地一问:“挽清,这么热的天了,还盖这般厚的被子吗?是府上招待不周吗?还是下人怠惰,不知换新的来啊。”说完,还拿眼神随意忘了眼放在床榻最里的被子,团成一团的模样,似乎被藏着一般。
孟挽清表情凝滞了一瞬,额前冷汗起得更为凶猛了。
大夫人这才发现佩兰夫人也来“关切孟挽清”了,阴恻恻转过脸来,直瞪着佩兰夫人:“如何?佩兰妹妹倒是心疼了不曾?恐怕意不在你这别苑下人怠惰,而是我这个府上当家的,没有善待你这劳什子侄女,没来得及拨来新的细软不是?”
“佩兰夫人以前倒不见如此关切侄女,怎的本夫人好容易来探望一番,就这么急得不行了要来找本夫人的茬呢?”
说完,转过整个身子与佩兰夫人对视,带着满满的怨毒。
窗棂被夜晚忽而大起来的风吹得左摇右晃,一声声叮铃哐啷地砸出声响,不远处似乎有阵不寻常的响动,像是夜半被这场闹剧吵醒的鸟群,扑棱着翅膀飞离树枝,传来阵阵沙响。
佩兰夫人顿时被这大夫人气的无话可说,只能看着这逮谁咬谁的疯狗一通狂吠。
一整屋子的人都没有察觉,榻上的孟挽清,仿佛从某一个时刻起,从窗声一响后,便整个人双手摊开,忽然放松了许多。
孟挽清心道,接下来,才是我真正展示表演艺术的时刻。
佩兰夫人不想与这大夫人一般见识,不得不把话说的更明白,拣着重要的说:“佩兰不敢,佩兰绝无此意,只是想提点一下大夫人,既然染了风寒,如此畏寒,便不要放置了厚软在榻上,还丝毫不碰,未免有些令人奇怪。”
一番话说下来,既表明了自己若有似无,藏着攻击性的揣测,又顺势把话头推给了大夫人,不可谓不精明。
佩兰夫人总算把话挑明,这下大夫人就算是云里雾里也该懂了,不由得又在心中啐了一口大夫人,果真蠢笨如猪。
大夫人这才察觉佩兰夫人一番话真正的目的,果然担心则乱,但也拉不下这个脸再对佩兰夫人说什么。
便只是冷哼一声,转身将目光投射到一脸无辜,泪痕斑斑的孟挽清身上。
孟挽清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大夫人,佩兰夫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是对挽清的名节有质疑吗?”
“挽清自认为从未得罪大夫人和佩兰夫人,更没有藏人的滔天大胆,诸位却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玷污挽清的清白!”
说罢,仿佛自乱了阵脚般,孟挽清不自然地向里靠了靠,似乎发着抖想要挡住身后的被子,一袭单衣更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众位一看这个模样,也许还有戏看,登时又来了精神。
谢凌兰实在忍耐不住想要拆穿这个女人的把戏,大声开口道:“母亲,你看看,孟挽清这个模样,明显是有鬼!真不检点!还真当自己拖着个病体想骗过所有人啊?母亲你快点拆穿她的诡计!”
大夫人见谢凌兰这样一催促,内心也早已是按捺不住要狠狠斥责这个害得她与亲儿谢琅母子离心,今日就要让孟挽清付出她应该付出的代价!
大夫人看向孟挽清,仿佛想要把她看出个端倪来,一字一句道:“孟挽清,既然你说是我们在冤枉你,现在便给你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如果当真问心无愧,就不该惧怕我们的刁难。”
孟挽清泪盈于睫,一副为难又似乎无法反驳的样子。
大夫人死盯着孟挽清,脸色渐渐阴沉,都想好了怎么教训这个勾引了谢琅还不承认的罪臣之女了。
“今日倘若当真是本夫人冤枉了你,本夫人亲自想你道歉。你满意了吗?倘若迟迟不肯,本夫人只能当你是在心虚了?”大夫人笑的越发狰狞,不断向孟挽清靠近。
孟挽清整个人更是不由自主地向床榻里一阵瑟缩,似乎想要躲过大夫人伸来的魔爪。
一时,四面八方投射来的视线几乎全部聚在孟挽清身后似乎想尽力护住的死角处,房间内气氛剑拔弩张,每个人心中都崩着一根弦,吸气声此起彼伏。
大夫人拉出孟挽清摔在了地上,不管不顾就又探向埋在棉被里的“谢琅”。
没有人能听见孟挽清此刻的痛呼,一行人此时早已情难自禁,都看向大夫人正翻捣的床榻。
孟挽清坐在冷冰冰的床沿,心满意足地看向内里空空如也的床榻,月色升到中空,投射入她眼底,闪烁着玩笑得逞的自得。
佩兰夫人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本以为自己计划得逞,此刻即便是孟挽清请了何方神圣来,也决计没有办法脱身了。待她再推波助澜一番,谢琅和她这侄女的奸情便已成铁板钉钉的事。任是大夫人再独断专行,有了这一场闹剧,也不得不哑巴吃黄连,为了谢琅认下孟挽清。
此刻看见一片空的床榻,佩兰夫人眸色幽深,转而立马看向孟挽清,孟挽清此刻却已收起方才转瞬即逝的得意,变成一片无辜之色,面对着众人,君子坦荡荡的委屈模样。
这个孟挽清,根本不简单。佩兰夫人心说。这次尽管不无遗憾,但以后有的是机会,她孟挽清不可能永远万无一失。
打定主意,佩兰夫人也不再纠缠,这次便也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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