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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挽清虽然舍不得就此离开,却也知道事关紧要,他们偷偷来探视孟宗华本就违了规矩,若是再被人发现落人口实,不光她会受难,还会连累谢琅和整个和亲王府的声誉。

她被谢琅攥着手奔出牢狱,在牢门合上的那一刻,她触及孟宗华的包含清泪的眼,胸中的郁气翻涌,一瞬间淹没至头顶。

掀开竹帘的那一瞬间,早春的寒意扑面而来,冷得孟挽清一哆嗦,这才从无尽忧思中回过神来,不由抱臂微微颤抖。

而后追上来的谢琅见状,解下鹤氅披至她肩上,将她娇小的身躯包裹得严严实实:“不过吩咐那刘生几句话,一转眼你就没影了,连声招呼也不打,当真心狠。”

孟挽清小声答道:“我不想呆在衙门里,太闷。”声音里面已经隐隐带着哭腔。

她尚且无法适应那衙门的阴森沉郁的气氛,不知年老体弱、身患重病父亲如何能在牢里挺过那样长的时间!

谢琅墨眸一黯,将她拉至怀中,轻声叹道:“我知道。”

宋洵提着药盒骂骂咧咧出来,走到衙门门口,便是见到两人恋恋不舍拥抱一起的画面,险些又给高设的门槛绊倒:“我说,你们也不看看什么场合,就这样大庭广众的搂搂抱抱?”

孟挽清这才想起他们尚未离开衙门多远,那接待他们的衙役刘生还在门口探头探脑,便红着脸推开谢琅,眼神躲闪。

软香玉怀骤然脱离自己的掌控,谢琅还有些发怔,宋洵已经欺身上前,笑嘻嘻道:“临之,你若觉得人多眼杂,我杏林堂的后坊倒也是个不错的幽会之地,闲人勿扰,清幽寂静,最适合孤男寡女解烈火干柴之情欲……”

谢琅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出声提醒道:“嘴上没把门,可是要这口舌之欲抵去人情债不成?”

宋洵立即闭嘴,提起钱自然是炯炯有神:“我若不说破,你可还会再给我行个方便?”

谢琅一记凉凉的眼神唬得他差点卧地:“莫要得寸进尺!”

孟挽清倒是十分不好意思,扭捏了一下,才开口道:“宋大夫,今日真是多谢您出手相助,若不是您妙手回春,家父只怕性命堪忧……”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孟姑娘也不必这样客气,叫我一声‘洵哥哥’便可,”他余光瞥见谢琅愈发不虞的神色,才又改口道,“单称一个洵字也成……宋洵!宋洵行了吧!我说谢琅,我可不记得你定亲了啊,怎么这就护得这么死呢?”

谢琅淡淡道:“便是没定亲又如何,我心中认定,谁又能改变我的主意——你莫要扯些有的没的,只管先说说,孟宗华的病情,如今怎么样了?”

提到病情,宋洵才收起嬉皮笑脸,沉吟道:“亏得是昨日你来找我,若是再晚一天,便是华佗转世,恐怕老大人的病情就无法控制了。只是即便他现在病情暂被控制,缺医少药的情况下,他仍然随时都有可能旧病复发。只是眼下,他仍然需要一些药物进补,只是这些药嘛价格不菲……”

孟挽清忧心忡忡,毫不犹豫道:“您只管开药方子,只要能救我爹,便是价格再高我也在所不辞!”

宋洵摇摇头,叹息道:“这些药材不止是‘贵’字这样简单,更重要的是珍稀少有,千金不换。如今便是开春,山里的雪都为融化尽,便是采药人都没有多少上山的,这些药材便更显珍贵,便是你想买,我也未必给得出。”

谢琅皱眉,“你且先把药方列出来给我们看看,便是杏林堂没有,难道其他地方就寻不着草药了么?”

宋洵看了谢琅一眼,似要说些什么,嘴唇翕动,但很快又抿成一条线:“既如此,我们回杏林堂再商榷吧。”

三人回到杏林堂,宋洵寻来了纸笔,刷刷在纸上写成一张方子递给谢琅。谢琅接过看了眼,便愣在原地。

“都是些什么药材?”孟挽清见谢琅见了方子便一言不发,眼神似乎有些缥缈,便从他手中将方子轻轻抽走,待看清纸上的墨迹后,两眼渐渐发直。

雪骨参、四叶青芝、清修草、拓骨丸、火炼果、照破丹……

这些稀奇古怪的药名,她竟一个都未曾听说过!

“别说你,就是众济堂、广厦堂那些岚城名铺的老大夫,恐怕未必都识得这些草药。”宋洵收了方子,眼神颇为轻蔑,“那些自诩济世无双的名医,有些恐怕一辈子都没踏出过岚城半步,他们识得什么草药?他们懂得什么药理?尽拣着些古书上的用烂的方子,便以为自己已经通晓古今医理,可笑至极!”

宋洵越说越激动,似是想起什么,眼圈竟有些发红。孟挽清读不懂他的神情,谢琅却是了然地将上搭在他的肩上:“都是过去事了,莫要再提。”

宋洵扯了扯嘴角:“你说的是,往事作古,成王败寇,活下去才是正理。”他看着孟挽清,神情毅然道:“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医治你的父亲,让他活下去,什么文人风骨,什么死节大义皆不重要,只有人活着,一切才都有希望!”

他情绪激昂,孟挽清也颇受感染,但她低头又看了看方子,艰难地开口道:“这些药材都是上哪里寻来的?我……我尽力看看能否托人将其搜罗起来。”

“既然嫂子急需药物,我怎能袖手旁观?”宋洵拍拍胸脯,“不必你费心,既然我接管了孟大人的病情,就一定会负责到底,就由我去把药方找来吧!”

谢琅按在宋洵肩膀的手一沉,宋洵便龇牙咧嘴,如炸毛的刺猬一般一跃而起:“你对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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