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儿子三元及第一般,眼神说不出的得意安慰,时不时地含笑谦逊几句。兰祯也是笑容可掬,心里却想,没跟贾宝玉一般抓了胭脂花儿的,很好。
&nb送完客,林海回房,见贾敏已换了装正在卸钗,便独自在黄花梨镶牙嵌贝竹节纹圆桌边坐下,拿起粉彩四君子茶壶迳自冲了一杯茶慢慢喝着。贾敏转过身来,见他脸上喜兴未下,亦是眉眼含笑:“夫君今天可高兴了?”
&nb其实儿子会抓什么他们夫妻俩个心中有数。林赫自出生便对玉石之类有灵气的东西感兴趣——这是女儿的说法,林家几代以来积攒的好东西不少,即便家里没有,以林海与贾敏两个宠爱孩子的劲头也会特特去搜寻来了给他们顽。所以官印、印章、玉佩之类的十有□会被挑中。而从小到大,与他最为亲近的家人里,林海与兰祯因日间常常书写练字,身上不知不觉中带了些许墨香——没有其他胭脂水粉的味道,贾敏又唯恐自己太过溺爱孩子,平日逗他玩时,屋子里的钗环花粉之类都收了起来,经常拿着书给他诵读,在兰祯练习大字时教他认识……只是怕他人小胡乱抓扯塞嘴里,所以没让他碰过。这样下来,书和笔也是有可能被抓到。
&nb“自然高兴。”林海一脸我的儿子自然是好的,兴致勃勃道:“你看我们是不是该给儿子启蒙了?”
&nb“幼安还小呢。”贾敏白了他一眼,“养好身体才正经,过了三岁再正式启蒙不迟。再说,平日里有机会我们不也教他认了几个字?”连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学着呢。
&nb林海讪笑,确实有点心急了。
&nb“夫君有空还是养你的兰花罢,前儿不是说要制砚送予京中几位师兄同年么?”文人的臭毛病,但心儿女聪慧些便恨不得将所学一股脑儿塞给他们,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坠门风。
&nb“夫人且饶了我罢。”贾敏几句话堵得林海无言以对。他制艺不错,也有那个雅兴,可惜公务虽然顺手,江南官场的倾轧却日益严重,空闲下来的那点时间还不够他与家人相处。
&nb“对了,岳家那边不是说要派人来参加幼安的抓周礼?”年前腊月送年礼上京,妻子还特地跟他说起,府中长嫂早逝,留下侄儿贾琏因疏于管教,不如二房的贾珠喜读书,想给兄长修书接贾琏过来住段时间。他当时一口答应,不想大半年过去竟没了后续。
&nb这回换了贾敏苦笑:“或许有什么事儿耽搁了吧,年前派人进京送年礼,说府中正给珠儿议亲,二嫂又有了身子,这时候恐怕已经出生,只不知是男是女。”
&nb母亲再疼爱自己,毕竟是外嫁女,万事自然越不过贾家去,只她没想到说好的事堂堂宁荣两府竟抽不出一人前来,心中不自在罢了。
&nb林海见她神色怅然,不由开解道:“如今我在盐课御史之职又留了一任,最多两年便能举家回京,到时岳母兄嫂侄儿侄女夫人爱看哪个看哪个,很不必伤心。”
&nb“我哪里是伤心,只是有些无力罢。”林海的话果然让贾敏心情好了些,“我起意接琏儿过来还是因为之前收到京城给幼安送满月礼的几句问话。母亲偏爱二哥,如今荣国府竟是二哥二嫂住的荣禧堂,大哥这袭爵的反住到了偏院。二房的贾珠、元春看着都好,只大房……大哥万事不管,现在的大嫂更是半事不沾,府中一应中馈、交际往来是二房打理,长此下去,岂不长幼纲常混乱?这是败家之象。
&nb我思来想去,大哥是不成了,唯承重孙的琏儿立起来,方能托起荣国府的下一代,这才给大哥写了信,没想到……”
&nb另一方面,她也想林家与荣国府的下一代能延续两家的感情,贾琏若堪培养,以后也会成为儿子的助力。
&nb“京中勋爵四王八公,我瞧着大兄就很好。”林海微笑道,他多少也猜到了贾敏的心思,若没有兰祯与幼安,她是不会费心去想娘家的将来,而他也一样,以前与昔日同学同年座师等联络感情大多是兴致所至,礼尚往来的也不萦于心,现在却不同,做起这些事心中想的是要精心一些,将来这都是儿女的人脉助力。
&nb这是一种充满了希望与活力的感觉,像初升的朝阳。
&nb贾敏以为林海是在安慰自己,不以为意。她与母亲史氏一般,觉得喜爱读书的贾政更上进,当然了,贾赦对她也是很好就是,只是他没什么读书的天份,只喜爱古懂字画,做为荣国府的承爵者又不爱与人应酬往来,难以光耀门楣。而自大嫂去世,听说在女色上又纵了些,更是让人失望。
&nb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