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朝堂。
大殿四面钟鼓映衬威仪红瓦环绕,阶下文武百官齐列三拜山呼。恢宏的气势彰显着皇家的无限荣耀与光华。
契凌王身着金丝玄色冕服朱色下裳高坐于凌云阶顶龙位之上,明黄冕旒低垂,半隐半现的遮住一双无时无刻不在洞察一切审视一切的苍眸。
老国王向众人宣布边关战事捷报频传,明日秦陌寒将率领大军班师回朝,众人又是一番山呼祝贺。
“臣启奏,望皇上于太子婚事思虑周,再下定夺。”显然他是莲妃的人,话中之意也不言而喻。只是这莲妃倒真是急了,连陛下还未提及,那大臣倒先开了口直奔主题。
此时枫启然暗暗向他使眼色示意他别再说下去。
“朕会考虑清楚,再给众卿答复。”老国王正不愿太子娶番北的女儿,因为无论是番锦还是番怡都足以让枫启然坐稳太子之位。正不知如何开口,既然有人提出延辞,就顺着说下去。
“臣举荐……”那大臣未理解枫启然用意,以为自己表达不清,皇帝未明其中之意,便继续补充。
皇帝尖锐的眼神迅速刀刺般直逼他的双眼,那大臣乱了阵脚,迅速改口:“臣....臣是说….….离….离………呃不……番…番…番锦郡主。”既原定如此,老国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众人开始窃窃议论方才他为何差点儿说出若离的名字,难道真如谣传的一般?太子真的不是…….…?
而枫启然始终凝着眉,从未发一语。
正此时,若离身着朱红锦缎,头戴彩饰云冠,腰佩丝锦华缎,稍点蛾眉,颜妆粉黛,穿过一道道朱门,越过一面面高墙。守门的侍卫纷纷拔剑阻拦,但若离依旧脚底生风,横眉立目无畏无惧,径直向前走。侍卫们并不敢真正以剑相逼,只得落了剑让进去。
那起初未应的守外殿的公公眼看若离此番狠了心往里闯,颇有造反的气势,急忙连滚带爬跑进朝堂。
未及跪稳已高声禀奏:“陛下!不好了陛下!七公主说要告离显先后,还说此事只能在朝堂上说,公主正冲着大殿来啊陛下!”
公公还未说完,众人皆惊。阶下突然乱开混杂一片。众人既疑惑又好奇,有关系的没关系的看起来都有兴趣看看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怎么状告其母后。
公公话音刚落,若离已经出现在正殿殿门。朝堂中顿时鸦雀无声。
若离正身平视,双手相合掩于袖中,轻贴腹前,依着正步正仪慢步走上红席,走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她的眼睛始终不避讳地与他对视。
坚定,坚决,执着….....
分列在两侧的文武众臣的眼光随着她身影的移动而牵动,他们甚至期待着一场久违的皇室父女争斗戏码。
枫启然也不例外,担心、忧郁的眼神随着若离坚稳的步伐而移动。那非凡的气势让他知道,此番无论若离想要如何自己都无法阻拦了。他不知她要做什么,只隐隐觉得她有种悲伤,有种与世相隔的寂寞……他忽然心痛、懊悔……后悔昨日为何不逼她随自己离开这是非之境!
老国王素有的警惕让他预感到将要有他凭借王权都无法控制的事情发生,紧张至极。他知道若离这孩子无心参与朝政,平时也避之不及懒得触碰,但若有她自己认真的事,一旦遇上了,是无论如何甚至拼死也要完成。
若离走至阶下,拘了标准严谨的朝礼双膝跪地,三拜三兴,大方磊落的扩展双臂,高举过头叠掌跪拜。那散纱流仙的朱色娟袖正对称横跨铺于红毯。整个人仿佛翩翩起舞的红蝶般美丽动人,甚至有些许妖娆妩媚。
老国王愈发的紧张,不知怎的第一直觉就是“逼宫”,遂迟迟未作声免礼,只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小女儿”郑重其事的行着国礼,脑中竭尽思虑想着如何应对。如若若离今日真要逼宫,成不成功还得由天定,因为朝堂中超过一半都是当年支持离显皇后的人,这也是为何当年自己亲手“杀”了最爱之人--离显的原因。
若离见父皇并不免她的礼,便径自直腰站起,“小女枫若离。兹越矩临朝,翻告离显皇后当年通敌之罪!”
众人哗然。
老国王见并非针对自己,稍稍放了心,但并不希望若离提及此事。毕竟当初在朝堂中诛杀显皇后的事只有几个心腹知道,显皇后的党羽却只知其病死。如果若离现在提出必会多生端倪。
若离不顾身后指点和殿阶上那个玄衣朱裳的肃穆老者的犀利目光,继续道:“父皇可知?当年离显皇后与番锦郡主勾结助弗央国夺我半壁江山,今日其却将登太子妃位,他日承凤金銮,如何配拥这宝座,如何匹敌母后昔日之贤德!!?”她言辞犀利,眼神中带着愤怒。但她给老皇帝留足了脸面,并未提他本知此事却向众人隐瞒。毕竟今日的目的并非扫父皇的颜面。
老国王一听此话,自是愤怒。当年只知除了离显之外还有一人主谋,却迟迟未归案,才让离显替了罪。竟然当年那个逍遥法外的贼人就在自己身边,还差点成为自己的儿媳!而自己作为一国之君竟被她玩弄于股掌!他仅存的理智让他追问下去:“朕不知,不过死者已矣。至于那生者……你有何证据?”他矢口否认。
若离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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