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老太太想了又想,便不耐烦地道:“好了,我叫赵妈妈看着点,她要是没死,算她命大。要是死了,就偷偷送到庄子上去,过个一年半载的,再报她的死讯。”
袁喜莲面对老太太庞氏的斥责,觉得委屈。
平时她对袁滢雪,那是轻则辱骂罚跪,动辄就是打耳刮子,关祠堂,她都亲手打过多少次了。
现在知道那是当大官的二叔的嫡长女了?
拿二叔说事?
呵,二叔在京城娶了薛阁老的嫡女,嫡出庶出子女八九个,嫡长女是薛氏生的女儿袁惜娴,才貌双,小小年纪在京城便小有名气。
这嫡长女,可与袁滢雪一点关系都没有。
刚才说不叫她死家里,小姑姑也是这样说的,凭什么就骂她一个?
袁喜莲不服气,心里却是更恨袁滢雪。
朱氏给了女儿一个安抚的眼神,说起别的来:“桂花胡同那边早上使了人来说,一月三两的家用,不够使,要您酌情再加个二两,他们省一省,也就够用了。”
“什么?要五两银子?”老太太庞氏顿时眼里闪出怒火来:“一群白眼狼,要不是老二说要对族人尽心的帮助和扶持,我怎么也不会同意他把桂花胡同的三进宅子给了袁大山一家子去住。说是照顾族里的寒门学子,谁不知道他们一家在里头摆着老爷太太的谱,也学着我们奴才丫头的伺候着了。
真是一家子吸血虫。那可是当年张家买给张氏,叫她和老二结婚用的,一砖一瓦,一花一草,哪样不是银子堆出来的?白白便宜了他们,却还是不知足,真是气死我了。”
庞老太太恨不得能把分成两个来,张家祖宅要住着,桂花胡同那边也要享受到。
一旁小庞氏立刻着符合起来:“依我说,就不该纵着他们,别说加二两这话,该家子赶出去才对,那可是我们袁家的房子。”
慈安堂叽叽喳喳个不停。
只为桂花胡同的袁氏族长袁大山一家,要加二两银子花用的事。
院门外头,采菱跪在石阶低下苦苦哀求:“求赵妈妈跟老太太通报一声,再请一个大夫来吧,刚才请的周大夫,药方子都没有开一张,这怎么能行呢。我们姑娘明明还活着啊,怎么能就这样放着她不管呢?”
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赵妈妈高高在上的立在台阶上,一张瘦长的老脸,尽显刻薄之色:“既然没死,那请什么大夫?回去等着你们四姑娘睁眼就是了。”
采菱哭声一顿,这是什么歪理。
赵妈妈懒得再搭理,转身就回去了。
采菱急了,爬起来就追了上去:“赵妈妈,我们姑娘真的要不好了,求求您……”
刚才抬回素心园里,之后再怎么叫,都没有醒来。
才踩到台阶上,就被门路两个婆子齐齐双手一推,摔倒在台阶下边。
她的头重重的在地上碰了一下,脊背摔的很疼,手掌也火辣辣的刺痛着。
身头疼,大夫也没求来,采菱绝望地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滚滚滚,敢在这里号丧,不想活了是不是?”一个婆子上来就要打人。
另一个婆子瞧着采菱可怜的样子,生出一点恻隐之心来,拉了她一把:“算了算了,她姑娘正死不死,活不活的,那边少不了人伺候,她哭几声就得回去了,理她干什么?”
采菱想起在素心园的姑娘,张妈妈不在,小鹊儿又没用,采芹一个肯定忙不过来。
她只得哭着爬起来,抹一把泪,捂着摔疼的手去了。
刚才劝了一回的婆子,看她的背影,忍不住叹息道:“哎,真是可怜,这本来就是张家宅子,身为张家外孙女的四姑娘,才算是这里真正的主子,可惜………”
刚才要打人的婆子吓了一大跳,急忙捂她的嘴:“你要死啊,这话也敢说!!”说着,探着头四处看是否有人听见。
见此刻身边无人,才叮嘱醒悟过来,也吓得一脸慌张的婆子:“不过十来年的事,泰昌县谁不知道。只是这四姑娘外祖家都死绝了,嫡亲祖母搬进来抚养她长大,也是天经地义的,你听听看外头那些人,谁敢说这话没道理?”
那婆子笑了笑,奉承道:“是是是,这就是应该的,四姑娘姓袁,是她的,也就是袁家的,一家人。”
因是在袁家禁忌的话题,二人很快说起别的来。
却都在心想,刚才说的都是什么屁话,要是搁自己身上,就是死了,也给气活了。
拿走了房子,拿走了钱,霸占了张家所有的产业,还虐待欺辱人家留下的唯一血脉,简直与强盗无异。
采菱回了素心园,这里是曾经的张老太太念佛的地方,与府里头其他人的住处都很远。
回来的路上,冷风都已经吹干了她的泪痕。
她才到院门口,采芹就急忙提着裙子跑了来,看她这幅狼狈的样子,满怀期待的问:“老太太罚你了?”
采菱默默摇摇头。
采芹扶了她回到屋里去。
因为经常受罚,屋里常备有跌打损伤的药,她急的不行:“那你怎么变成这样的?”
采菱摸一把泪,冷笑一声:“府里头人人都可以踩姑娘一脚,何况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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