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珺王府
谭彦本想拖着扬程一起去珺王府,可扬程一入国都,便告诉谭彦他的心早如大火炙烤一般,迫切地想要回家与妻子女儿相见,还未等谭彦开口,他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谭彦便只好只身一人来到珺王府门前。
站在王府门前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迈步踏上王府大门前的石阶。正要开口请求觐见时,门口迎出一老者,躬身向他行礼,说道:“上将军,珺王等你多时了,还请将军随我来”。
谭彦回礼道:“烦劳先生”。
谭彦跟随老者一路穿过前殿,行至后院。虽已入秋,可院中却盛开着各色的花,宛如盛春时节一般。这让一直待在千羽关那种苦寒之地,一年只有几日春色可赏的谭彦心中如睦春风一般。仿佛多日来满布心田的阴翳,被飘然入鼻的花香吹了个精干。
“这园中的花依旧是珺王在打理吗?”,感到身心愉悦的谭彦问到。
“是的,公子爱美,其心高雅,有公子照料,这园中的花一年胜过一年,有了如今这繁盛如春的美景。”,那老者笑着回道。接着他向西边指着说道:“将军两年前从边关送来的白梅,公子更是用心,如今,西边的院子中二十几株白梅,都是由那一株母株培育而来的,想必今年入冬大雪飘落之时,西院将会有一番入诗醉酒般的美景。”
听到老者的话,谭彦心跳加快了几拍,两年前,他无意间发现了一株白梅。心想素来爱花的珺王或许会喜欢,便让人小心翼翼的挖出白梅。更是将它扎根之地三丈之内的泥土部挖起,足足装了五辆马车。命人装扮成海云国的商人,将其送入了珺王府。没想到珺王如此珍视,两年间便培育出了这么多株。
这让他不禁回想起他与珺王的往事,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城中的夜守小头目。若非珺王,他早已没了性命,又何来如今上将军这个万人敬仰的地位。
“上将军,到了,公子就在书房中等你”,那老者站在书房的门口,向谭彦说道。
沉浸在回忆中的谭彦,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然来到了离忧楼前。而老者口中的书房,便是这座有着九层的高楼。
不同于寻常的楼,这座楼是塔状的,可又与寻常的塔不同,是塔与楼的结合,既有塔的层次感,又有楼的恢弘之感。
这座楼最为人所称道的便是他的顶部,楼的顶部是用六十四块巨大的水晶拼装而成。不仅白天阳光可直接照入楼内,而且楼顶在阳光的照耀下,璀璨夺目,如一颗巨大的宝石,又如一颗落在楼顶的小太阳一般。夜晚站在楼内抬头向上望去,便是满目星河,天下间,数不尽的文人骚客想在这栋楼的里把酒对月,以诗会友。
而让这栋楼正真美誉天下的,相传是它藏尽了古今所有现世的书籍文章。谭彦虽然知道这只是人们的喜爱向往之情而衍生出的夸大之赞。它没有也不可能藏尽天下文章,但倘若让他不吃不喝,天天坐在楼中看书,给他十世,恐怕也读不完这里面的第一层所藏的书。
望着写有离忧楼三个字的巨大牌匾,谭彦想着,离忧,离忧,倘若一个人真的能读完这里面的书,他是否还会再有忧愁。
想到这,他的嘴角不免上扬了一下,心中回荡着:谭彦啊谭彦,倘若正的无忧了,那也便不再是人了吧。那种境界不是我这种凡夫俗子能达到的,还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才最能令人我这种俗人摆脱烦忧,书,不行。
“多谢先生”,谭彦抱拳躬身向老者行礼。
“上将军就无需对老朽客气了,公子就在里面,快请进去吧”老者说完便退了下去,独留谭彦一人站在离忧楼的门前。
谭彦推门走了进去,平日里负责洒扫的下人早已退下。楼内静谧无比,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与脚步声。他一步步向里走去,由十几种香料调制而成的熏香在炉内缓缓燃烧,清香扑鼻,让人忍不住加深呼吸。
走过一排排放满书籍的高大书架,便来到了离忧楼的中庭。中庭之中是从楼顶垂下的如瀑般的白色轻纱,那是用三山国最富美名的雪蚕所吐的丝织成的纱,名为霜纱。布匹轻薄如雪,再刺目的阳光透过它,也如月光般柔和,而穿它而过的月光,却与它交相辉映,如同这布匹本身在发光一般。
而这里,轻纱从楼顶一泻而下,每隔一丈便是一匹宽有两丈的轻纱。一匹匹轻纱沿着楼围成一个圆圈,一圈圈从楼的最中心向外延伸,整整五圈。每一圈都由三十六块轻纱围成,最外层的轻纱最宽,里层最短,也有近一丈之宽。
每一块轻纱之后都放着一个由玉石打造而成的书案。玉石温润如脂,泛着淡淡的光辉。谭彦走过一层层轻纱,此时残阳将沉,微风轻拂,纱幔随风摇曳,如梦如幻。
他走到最后一层纱幔前,看见一男子,穿着白色的长袍,坐在最中心的书案前,轻轻翻动着眼前的书。书案上的香炉中飘起缕缕香烟,隔着纱幔,谭彦觉得那书案前的男子宛如访世的谪仙一般。虽然仅仅隔着一层清沙,离他也不足十步,却给他恍如隔世般,永远也无法接近的感觉。
他站在轻纱的后面,单膝跪地,说:“许久未见,不知主上是否安然”。
珺王闻声,停下翻动书页的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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