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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二.新帝

&ep;&ep;颙琰将皇阿玛同皇额涅的神位供奉于养心殿这一日的午后,已经封了成亲王的十一哥永瑆前来请安,首领太监许禄同将成亲王引进养心殿,他扫袖跪下,“奴才恭请吾皇圣安。”

&ep;&ep;颙琰走到他面前,伸手扶起来,“你们都下去。”

&ep;&ep;殿内的宫女太监们退到东暖阁外,颙琰拉着永瑆坐下,“十一哥也忒客气了。”

&ep;&ep;永瑆却不敢坐,只是站在一侧,“礼不可废,皇上贵为天子,自有威仪,臣不敢逾距。”

&ep;&ep;颙琰看着殿内挂着的两幅画,“从前额涅在时,让我们兄弟定要亲近和睦,额涅虽然故去多年,但朕从未忘记她的教诲,十一哥但请坐下。”

&ep;&ep;永瑆只得坐在一侧,“皇上命臣处置内务府事宜,臣不可不尽心,前些时候,皇上谕旨晋颖太妃为颖贵太妃,内务府已经择了吉日,准备好了晋封仪式,故而来向皇上禀报此事。”

&ep;&ep;颙琰面色微微一变,虽仍是笑着,可笑意已然添了二分凛冽之意,他的容貌酷肖先帝,这么一来便有几分高华之态,使人不敢亲近,“对了,十一哥近日喜得一子,朕这几日倒是想着另外一件事。”

&ep;&ep;永瑆正有些惴惴,闻言忙道:“皇上请讲。”

&ep;&ep;颙琰捻动着碧玺佛珠,“咱们皇室子弟袭爵向来是有嫡长则嫡长袭爵,其余的子弟或考封,或恩封,如十一哥身为皇子自然可以恩封,可是十一哥的子弟却只有长子绵勤可以袭爵,按照世袭罔替的规则,降为郡王,其余的子弟却不可。”

&ep;&ep;永瑆揖手,“祖宗规制,臣自然遵从,不敢有劳皇上动问。”

&ep;&ep;“诶,”颙琰摆摆手,“十一哥误会朕的意思了,不知你可还记得永璂?”

&ep;&ep;永璂啊…永瑆敛眉颔首,自然是记得的,当年嚣张跋扈的嫡子,一朝因额涅犯了疯疾之故,落入尘埃之中,再不得皇阿玛圣心,其余皇子皆都葬入端慧太子奢华的陵寝之中,独有他寻了旁的地方,孤孤单单地葬了,说来,他也是去了二十来年的人,“…皇上怎的忽然想起从前的十二阿哥来了?”

&ep;&ep;颙琰道:“永璂身为皇阿玛的第十二个儿子,却是毫无封赐,虽是成年,却以阿哥之身葬了,朕想着可以追封永璂为贝勒,将十一哥的第四个儿子绵偲入嗣,将来,他可以袭爵。”

&ep;&ep;这个决定自然是给永瑆的儿子一个恩赏,可是从前那位那拉氏和额涅的事让他对永璂的怨怼之心极深,一想到让自己的儿子入嗣永璂一脉,他这心里总是有些别扭。

&ep;&ep;“…臣,多谢吾皇恩典。”

&ep;&ep;颙琰拦住永瑆要跪下的动作,“绵偲虽然入嗣永璂一脉,但永璂未曾开府建衙,他的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也在寿康宫随太妃们养老,绵偲还是养在成亲王府,虽说入嗣,但还是十一哥的儿子。”

&ep;&ep;这已是极大的皇恩浩荡了,永瑆不敢不受,忙跪下道:“臣代绵偲多谢皇上。”

&ep;&ep;送走了永瑆,颙琰批复了奏折,可又有些烦难的事如同雾气般弥漫开来,连带着人心都烦躁起来,他扔下朱批,望向了窗外。

&ep;&ep;本已过了正月,却又下了一场雪,朔风卷着雪屑拍打着窗柩,白茫茫,晶晶亮地一片,屋内的火盆内不时发出荜拨之声,许禄同小心翼翼地候在一侧,捉摸不透这位新帝的心思。

&ep;&ep;沉默了良久,颙琰才道:“朕听说今日庆郡王又去寿康宫请颖太妃的安了?”

&ep;&ep;许禄同忙道:“回皇上话,正是,辰时初刻去的,看着时辰,这会子也该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ep;&ep;颙琰的目光晦暗不明,“去请庆郡王到咸福宫议事。”

&ep;&ep;许禄同打了个千儿,忙忙地去了。

&ep;&ep;永璘自八岁失了额涅,便由颖妃抚养看顾,与颖妃向来亲厚,这一回在颖太妃处叙了一会子话,听说皇帝哥哥命他去咸福宫,便不急不慢地去了,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皇帝哥哥待他向来宽厚,必不会斥责的。

&ep;&ep;颙琰负手看着咸福宫内的陈设,先帝去了的三个月内,他便在此处守孝,咸福宫旁便是储秀宫,现在是皇后住着,可自己总能想到额涅,从不许皇后轻易更改殿内陈设,为的便是寻找二十八年前,有额涅、受额涅庇佑的感觉。

&ep;&ep;永璘脚步轻快地走进咸福宫,看见颙琰独个儿站着,便请了安,“参见皇上。”

&ep;&ep;颙琰却未如同平常时候叫起,垂首看着自己这同胞兄弟,“朕听说,你又在寿康宫颖太妃处坐了一个时辰?”

&ep;&ep;永璘搔了搔头,“皇上不是下了恩旨,晋了颖额涅为贵太妃吗?”

&ep;&ep;颙琰却忽然起了怒色,沉声叱道:“谁许你叫她额涅!朕与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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