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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浓和青萝见自家小姐从小花园里出来,先前粉嫩的小脸,忽然变得惨白,忙上前扶着她问:“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殿下为难你?”

伶俜摆摆手:“没事,我们回静欣苑。Www..”

嘴上是这么说,其实两条腿都已经开始发软,手心也冒出了一层冷汗。宋玥的言行举止实在太匪夷所思,这哪是对着一个才见过两面的小姑娘,尤其是那眼神,伶俜实在是太熟悉。无论她对他有多憎恶,但确确实实跟他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两年,也有过许多次的同床共枕,即使对他并不算了解,但那眼神她见过太多回,每次两人独处时,他就常常那样看着自己,深沉似水,专注得会让人以为他看在眼里的人就是唯一。但伶俜知道那永远只是错觉,因为除却那眼神,他待她有时候比低贱的下人还不如。

回到静欣苑,伶俜直接爬上自己的小榻,蒙在锦被中说是乏了要休息。沈锦想她许是回门累着,将被子给她盖好,又让丫鬟都下去,别扰了她,自己也悄声出了门。

可伶俜哪里是真的想睡,不过是因为见了举止古怪的宋玥,脑子乱成一团麻,想要镇静下来罢了。屋子里清静了,她的脑子也就慢慢清明了些。想到刚刚宋玥泛红的眼睛,说话的语气,无不在是告诉她,那混蛋跟她一样,也带着上辈子的记忆回来了。

那样的乱臣贼子,不是应该被打下十八层地狱么?怎的还能这样轻轻松松回来,继续做他风光的魏王殿下?

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回来之后的宋玥,到底想作何?他不是应该去找裴如意么?在她这里扮甚么苦情?难不成还想着她去给他做小妾,任他苛待?他以为他跟狗一样撒尿占地盘么?上辈子是他的妾,这辈子就还是?

伶俜又恨又怕,躲在被子里啐了一口,心里想着,就算她和沈鸣还没圆房,那她也是堂堂正正的世子夫人,日后还能封诰命,跟上辈子还没来得及出嫁然不同。就算沈鸣还是只活到十八岁,宋玥一个皇子难不成还要强娶个寡妇做妾?

这样一想,她便微微释然,不论如何,这辈子她的丈夫已经是沈鸣。

因着魏王明日一早就要启程返回藩地,这晚的侯府十分热闹,据说是沈瀚之设宴专程为宋玥践行。宁氏沈锦都去了筵席,只有伶俜寻了个身体不适的借口,一个人躺在静欣苑。因为实在怕被宋玥看出端倪,若那厮真的跟她一样也是再活一世,又知她是重生而来的谢伶俜,只怕会当她仍是他的所有物。

那混蛋可是敢造反的亡命之徒,又是身份尊贵的皇子,若是发起狠来要把自己抢走,如今的沈鸣定然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她如今只能躲一回是一回,惟愿他赶紧回藩地。.

好在本朝对于藩王回京都有严格的规定,如今宋玥确定了离去的日子,定然是不能再多逗留。隔日便率领浩浩荡荡的魏王府人马,离开了京城。

伶俜总算是松了口气,就算按着上辈子的轨迹,宋玥再回京,也是两年之后。她还有足够的时日谋划,不再跟他沾上半点关系。说起来,如今她最大的期望,就是沈鸣不要出事,安安稳稳活过十八岁,她这个世子夫人也能坐了实。

不过想到若是沈鸣这辈子好好活着,等到了及笄的年龄,她就得和他圆房,日后还会生儿育女,她又有点忐忑不安。

她对这种事并非一无所知,但上辈子所有有关于此的记忆,都糟糕透顶。和宋玥在一起,从来都是不甘不愿,宋玥也从不是体贴耐心之人,蛮横粗暴,那些隐秘的房事,便是羞耻和痛苦,所以她对这件事从来都是排斥抗拒的。

重生之后,她甚至不想再成亲。可若是换成沈鸣,会不一样吗?但至少她这样想着,好像也并不觉得害怕,毕竟沈鸣待自己向来温和。

到底是女子,想到和沈鸣圆房的事,虽然尚且遥远,伶俜还是有些羞涩,赶紧摇摇头,不让自己多想。

她掐指算了算日子,今日正好是朔日,晚上便是沈鸣发病的日子。她也不知道沈鸣的那怪疾到底如何,心里有些担忧。见着快到酉时,同姨母表姐用完了晚膳,便一个人偷偷去了后府。

到了松柏院时,沈鸣恰好从角门进来。站在通往后山那条石板路小径的伶俜见状,踮着脚同他挥手。沈鸣进了门内,遥遥朝她看过来,抿嘴笑了笑,抬手对她招了招。

伶俜双手提着棉襦裙,像只花蝴蝶般朝他跑去,两人在松柏院的月洞门出会和。这是伶俜头回看到沈鸣穿着锦衣卫的飞鱼服,手上握着绣春刀,十六岁不到的少年,高大挺拔,少了平日里的清风霁月,多了一份属于武将的英武。

伶俜不得不再次感叹,沈鸣果真是万里挑一的人才,上辈子那么早逝,大约也是天妒英才。她歪头笑了笑,用略带稚气的声音开口:“世子今日怎的怎么早回府,这才刚到酉时呢!”

沈鸣低头看着娇俏伶俐的小姑娘,微微笑道:“今日衙门里的事不多,指挥使大人念及我新婚,还未将大案交予我手中,又是朔日,所以就早些回了来。”

伶俜本想拐弯抹角打探他的怪疾,但见他直接将朔日二字说出来,反倒不知如何询问。又想起那时在庄子上,长安说过世子爷犯病之后,会心智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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