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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已久,墙头的花几近凋零,许陵苕只要一有时间便顺道经过辛府去瞧一瞧。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好几次都会碰着那个小乞丐成川。

算起来,辛府举家搬迁已有几个月了。上次辛弃疾修书回来,告知许陵苕自己或许得元日后才能回历城。

冬至快到了,北方的冬日,风刮得跟刀子似的。花铺里的活日渐地少了些,许陵苕披了件鹅黄缀着兔毛边儿的褙子出门。昨夜里下了雪,今日天又晴了,这暖阳照在雪上,倒刺得眼睛有些熬不住。许陵苕没有抱温盘出门,双手反复揉搓着取暖,脚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作响。

辛府院墙上,攀着的许陵苕已经只剩下些许枯藤和枝桠了。许陵苕伸出双手,哈了口气,捡起墙边的石子,在院墙上划了一朵小花。然后指尖顺着墙边拨弄着,原来这些小花都划了好几行。

“都有百日了。”许陵苕沿着墙边跺着步子,自言自语道:“再有三十日便是元日,快了!快了!”

“快冻成冰了!”后背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雪融的时候甚是寒冷,还出门乱跑!”

许陵苕的心脏差点漏掉一拍,转过身一瞧,果然是他!“你怎么在这?不是要元日才回来吗?”许陵苕有些慌不择言,眼中除了讶异,更多的是欣喜。

“再迟些回来,家里的院墙就被你划得面目全非了。”辛弃疾拿着许陵苕的手腕,把温盘放到她手里。“当真不冷?”

许陵苕摇了摇头,觉得不对,又点了点头。辛弃疾望着眼前的女子,不自觉得笑了笑,接着道:“雪后天晴,又极冷,别在外待久了,对双眼不好。”

未等许陵苕作答,辛弃疾又变戏法似得拿出一包东西,“专程给你带的,桂花糕、糯米糕、梅花酥。”

辛弃疾摊开绢帕,拿出一块糯米糕,递到许陵苕跟前。又见她双手抱着温盘,便把糕点递到她嘴边。许陵苕直愣愣地杵在那,辛弃疾看着她憨憨的样儿,忍住自己的笑,张开嘴做个示范。许陵苕有些别扭地微微张开嘴,辛弃疾把糯米糕整块都塞进她嘴里。

“呜···”只见许陵苕腮帮子鼓鼓得像仓鼠一般,眉头皱着,眼里透出一股子怨念。“呃,噎着啦?”辛弃疾慌忙轻轻抚了抚许陵苕的后背,“这些糕点,我一口能吃两、三块呢!”

许陵苕嘴里嚼着糯米糕,搭不上话,好不容易才吞下去,真不晓得他是否有意捉弄自己。辛弃疾见许陵苕吃完了,便又拿出一块,说道:“来,你再尝尝这梅花酥,入口绵密,唇齿幽香。”

“不吃。”许陵苕恼怒地看着身边的男子,要是双手得空,非得拿糕点把他鼻子眼睛都塞满。

“我错了,小娘子莫要责怪!”辛弃疾递着糕点到许陵苕嘴边,弓着背,跟许陵苕的脑袋保持着同一水平。

许陵苕将信将疑,但还是咬了一口,“嗯。”吃到嘴里后,发现甚是美味,不住地点头。

“没骗你吧!”辛弃疾把剩下半块梅花酥一口吞掉,又说道:“咱俩一人一半。”许陵苕错愕,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这逾了多大的矩,可一见辛弃疾那模样,她又悄悄低下头,偷偷笑了。辛弃疾又把糕点重新包住,系好,转头告诉许陵苕:“等下你拿回去,这是专程给你带的。”

“你为何偏嗜甜食?”辛弃疾发觉,这一年多二人每次见面都有各种糕点,蜜饯,糖果的影儿。

“这世道如此艰难困苦,吃点甜的,日子不也好过些吗!”许陵苕笑了笑,忆起儿时,爹爹每次回家总会给她带些甜甜的小食。

“外面太凉了,进屋吧!”辛弃疾与许陵苕二人并肩沿着院墙慢慢朝辛府大门走着。许久后,一个身影从院墙那头角落出来,原来是成川。今日他特意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虽说依然破旧不堪,还把存着的铜板拿了几个去街头买了红枣发糕。

“原来,她日日来此,是为等人!”成川眼中有些许落寞,总以为许陵苕跟自己一样,都是孤身在这历城。手中的发糕都快凉透了,成川拿起来咬了两大口,这天气冻得他吸了吸鼻子,“那我自个儿吃!”

冬至之日,辛弃疾邀了许陵苕、辛绩和竹青去兴国禅寺上香祈愿。许陵苕来历城一年多了,倒还来过这兴国寺。在兴国寺用过斋饭后,几人便沿着石阶慢慢往山下走。

“竹青出来一趟可不易,今儿个咱们再去街市逛逛?”辛弃疾陪着许陵苕走在最前头,“整日都去学书画、茶艺,不觉得闷呐?”

“娘亲是让她多有机会接触些世家子弟和女眷。”辛绩拉紧了竹青的披风,偎住她的脖子,不让冷风灌进去。

“竹青年纪尚轻,要谈婚论嫁也太早了吧!”辛弃疾一边说着一边偷瞧了许陵苕一眼。

“我才不急呢!”竹青立马反驳。

“这兴国寺的僧人果真是日日都吃斋,难道不曾去风花雪月?”许陵苕自打从兴国禅寺下来后,就一直想着那日成川说过的话。

“哪是兴国寺,这全天下的和尚皆是一般。”辛弃疾眼梢一抬,嘴角微扬,“他们都要守清规戒律,还风花雪月呢,吃肉喝酒都不行,那叫破戒。”

“那要是去了勾栏瓦肆之地呢?”许陵苕又问道。

“许姐姐小声些。”竹青说道:“叫人听去了,咱几个准会被踢下山去!”

话音一落,几人都笑了起来。山涧掠过一阵风,辛弃疾伸手把吹落在许陵苕头顶的枯叶捡掉,顺手拨弄了两下发梢。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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