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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放榜之日已到,党怀英早早地起身,叫上辛弃疾同辛绩要去看榜。辛弃疾内心极其不想去,未作考去看什么榜,又不会上榜。但又不想拂了党怀英的好意,便拖着辛绩随他一起去。

三人来到贡院放榜处,那里早已被书生们围得水泄不通。此次会试产生一百七十余名贡士,参加会试者却有二千余人,中榜算是六、七人中选一个。落榜的人自然不在少数,有些书生唉声叹气,准备收拾包袱回乡,三年后再战;还有的痛哭流涕,发誓不再考。

党怀英拽着辛弃疾,挤到了榜单前,仔细地看着。“世杰兄,在这在这。”辛弃疾指着榜单上的名字,果然是党怀英,“三月能参加殿试了。”党怀英顺着辛弃疾手指的方向,果然自己中了贡士。党怀英喜不自禁,眉眼飞起,双手也有些不知所措。

“世杰兄,走吧!”辛弃疾说道。

党怀英却不依,仍旧在榜单上搜寻着辛弃疾的名字,许久过后,不得不放弃。党怀英此时却不知如何安慰,嘴角动了动,话没有说出口。

“六哥,三年后再考便是,多积累些经验也好!”辛绩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地安慰辛弃疾。党怀英看着辛弃疾,总以为他还是年轻气盛,不在乎科考,语气又不敢太重,只得道:“阿疾还年轻,机会多得是。”

辛弃疾只得顺着党怀英的话,点点头,“也罢,我是应了娘亲,发榜后便回历城。”

在中都游玩了几天,辛弃疾便和辛绩二人便回历城了。

“六哥,许姑娘怎么没跟我们一起?”

“多管闲事!”辛弃疾别过头,笑了笑。

“那你跟我讲讲呗,你俩何时相识?”辛绩骑着马,追着辛弃疾,要问他与许陵苕之间的故事。

辛弃疾勒住缰绳,回道,”去年随祖父一道去滨州祭祖归来途中。“

金正隆元年,滨州郊外,一辆马车正不疾不徐地往南行驶着。驾马的男子约莫五十岁,神色稍显严肃,恐是怕这乡野小道颠着马车里面的人。马车车厢不大,顶盖朝前延伸了一尺半左右,右角下挂着一方成人巴掌大的木牌,上面刻着一个“辛”字。

“吁”前方传来马匹停住的嘶叫声,那是一匹通体棕黑的马,鬃毛在疾驰后有些凌乱。骑马的少年便是辛弃疾,他一袭白衫,腰带也是缀有青丝边的白底,身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右手仗剑,左手执缰,头发全部束起,绑上一条青色的束发头巾,煞是好看。剑眉长目,脸庞线条分明,却还有一丝未脱的稚气,但眼底却比同龄人更多一份沉稳,甚至凌厉!放眼望去,果真一位风华正茂、浩然大气的少年郎。

“严内知,您老赶马车就不能快些,如此速度,我们何时才能到齐州”。马上的辛弃疾调侃地看了眼赶车的老者,旋即又调转马头。“公子,明府可不比您这般年富力壮,再说了,车里还有个···”话音未落,马车右窗的帘子被掀起来,探出个小脑袋,是个十二、三岁的小郎君。

“辛六哥,我要同你一道骑马。”还特意加重了“骑马”两字。辛弃疾回过头,探了探身子,道:“你呀,再过几年吧。”说完,双腿夹住马腹,马蹄撒起来,朝前方奔跑。

越往南下,就快到滨州地界,此时还未入冬,田间地里居然少有农作物秋收后的残留。再行一段路,辛弃疾发现田坎边有大约二、三十余衣衫褴褛的人,蹲着、坐着都有。

辛弃疾跃下马,牵着缰绳,缓缓地在道上走着,从中听出了一些信息,这些人有从冀州来,有从瀛洲来,都想往南方去。辛弃疾折回马车旁,叫了声“祖父”。

马车车门打开,一位身穿青色圆领襕衫的老者抬了抬眼,问道:“前方何事?”

辛弃疾依旧牵着缰绳,但声音却不似先前般明快,“祖父,前方有从冀州和瀛洲南逃的百姓,估摸三十人,或许入冬后更甚。河北地区两年失收,金朝的赋税又加剧,这些人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还能纳税?”

“翁翁,那我们分些银两给这些可怜的人。”小孩子果然天真烂漫。辛弃疾制止了陆子晦,“给银两在这偏乡僻壤作什么用,万一再引来盗贼的觊觎?能果腹方是上策”。辛赞颔首,望向严内知,说道:“把车内的干粮留下一天的口粮,再把衣物一齐,分发给那些农民。”随即下了马车,回头叮嘱,“子晦,你就呆在车内,霜重风急,别染上病痛。”说完就往前走去,严内知把物事收拾好,紧随其后。

未入冬的滨洲,秋风凛冽得紧。南逃的农民很快就同辛赞熟络起来,“地里没有收成,我们交不起税,就想着往南逃,南方条件应该比冀州要好一些吧?若是能到江南最好了。”

“你们···”辛弃疾刚要开口,就被祖父打断。“南下路途遥远,且有诸多险阻,你们要是到了一块能落户之地,就别再往南下了,”辛赞叹了口气,继续说:“这连年战乱,家国分崩离析,能苟活已是不易。”

辛弃疾起身,走到一旁,胸中似有一团辛辣之火,无以名状。贼人入侵中原,万事萧条,民不聊生。大炎南渡建都临安后,北方的百姓在金朝的统治下,犹如牲畜一般。这些农民岂知,就算他们能活着逃到豫州,如何渡过那条淮水?“痴人。”

辛弃疾解下拴在不远处的骏马,缓慢地踱着步子,忽而看见前方有条溪,走近一瞧,哪什么小溪,就是一汪破水塘。眼下也不能太讲究,马儿也口渴了。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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