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时候,池小秋打个冷战,彻底清醒了。
&ep;&ep;钟应忱一大早上便走了,他既签了契,便要画出几幅画来。池小秋现揪了柳条,编出一个半人高的筐子,河滩上捡了许多碎石压在里头。昨天晚上钟应忱跟她商量,要把这房子好好再修整一下,边角处再拿石头与芦草压一压,少漏些风。
&ep;&ep;池小秋在芦苇丛里找她的柳条鱼笼,竟比昨晚刚下的时候还多上一两只。
&ep;&ep;池小秋捞了一个起来,一看便知道是钟应忱新编的,他手艺活做得比她还好,出口往里收得精致,池小秋一眼就能认出来。
&ep;&ep;那鱼笼里多了几条与平时不一样的,条条体薄如纸,体型不大,课尾巴却见得如同刀口,池小秋便想着,除了日常要送出去的酥鱼,这几条刀鱼便专门做了给钟应忱尝鲜。
&ep;&ep;垒灶,抹料,腌鱼,烧炭,起糠火,做了两天,池小秋早就烂熟了,一边看着酥鱼的火候,一边想着要给钟应忱做些什么。
&ep;&ep;“毕剥”一声,好似是有柴火在烧,池小秋奇怪,炭已烧了,哪里来的声音呢。
&ep;&ep;没过多久,又是一声,这次更清晰了些,池小秋陡然转头,正是从芦席棚东面传来的。
&ep;&ep;池小秋霎时间警觉起来,她腿脚利落,只几步就跨了出去,到了棚东之时,正看见一片衣角飘过,灰麻布的裙子,刹那便无。
&ep;&ep;池小秋紧追了两步,早已没了人影,她又在芦席棚边转了几圈,什么也没碰着。
&ep;&ep;从芦席棚东面能看到什么呢?池小秋转了回去,蹲下身一瞧,变了脸色。
&ep;&ep;那一处的芦苇让人抽了,湿泥扒开,漏出个大洞,又拿杂草虚虚掩上,实则上前便能看到里面的光景。
&ep;&ep;但凭有什么事,若是到她跟前来好好说上一声,大家万事好商量,这样偷偷摸摸的,实在让人不齿。
&ep;&ep;池小秋冷冷一笑,她倒不信,抓不着这个鬼!
&ep;&ep;今日份的酥鱼做完了,池小秋看了看浸在水里的鱼笼,里面那几条刀鱼正悠然自得游来游去,浑然不知末日已到,她把整个柳条笼子哗啦啦从水里提起,鱼陡然间惊慌起来,用尽力气蹦来蹦去。
&ep;&ep;池小秋一刀下去,治净了那几条鱼,刀鱼肉细,几乎是每春最早的河鲜,可惜大刺少,小刺多,虽不至于会卡住喉咙,但扎在肉里,也是够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