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儿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进来:“你这无礼之徒!居然连四太太的屋子都敢闯,信不信我喊人了!”
徐宴清和沈观澜躲在了衣橱旁边的小格子间里,沈观澜见他死死盯着那道帘子,便搂住他安慰道:“别怕,骊儿会这么说,证明来的人不是沈府的。”
他是靠在徐宴清耳畔悄声说的,热气灌进了耳朵里,痒得徐宴清直打颤。沈观澜趁机在他脸上偷了个香,被他瞪了眼,用嘴型道:“别乱来!”
沈观澜笑了笑,同样用嘴型回了个“好”字,就听外面传来了一道清越的男声:“冒昧打扰了,晚生徐洛宁,不知宴清师兄可愿出来一见?”
那人话音刚落,徐宴清就愣住了。
沈观澜低头看着他:“这人你认识?”
徐宴清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让沈观澜放开自己,掀开帘子就出去了。一看到屋子里的人,他的眼眶就红了。
面前的青年不过十七八岁,身量比他还矮些,却生的眉清目秀,皓齿红唇,一张娃娃脸依稀能看到当年的模样。
“洛宁?真的是你!”徐宴清开口便哽咽了。徐洛宁扁了扁嘴,一声“师兄”刚叫出口就扑进了徐宴清怀里。
骊儿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沈观澜也走了出来,打量着在徐宴清怀里哭的像个孩子的人。
“骊儿,你去外面守着,别让人再进来。”徐宴清安抚着徐洛宁,还不忘叮嘱骊儿。同时也转头对沈观澜道:“你也先出去吧。”
“我不走,他是谁?”沈观澜见徐宴清就顾着安慰怀里的人,不乐意了,抓着徐洛宁的脖子就把人拉开。
徐宴清忙道:“他以前是我的师弟,你轻点。”
徐洛宁一把抹掉眼角的泪,不满沈观澜弄皱了自己的衣领,瞪着沈二少道:“那你又是谁?”
他言行举止和徐宴清完不同,虽说是徐宴清的师弟,沈观澜还是不买他的帐:“这里是我家,你是怎么进来?该不会是趁乱溜进来的吧?”
“放屁!我可是沈家花重金请来的!”徐洛宁怒道。
“花重金?”沈观澜抓到了话中的重点。今日家里花重金请来的就只有唱堂会的相思班,这家伙是相思班的人?
想到这,沈观澜双手抱臂,吓唬他道:“既然是相思班的,不好好待在后台还擅闯沈府后院,知不知道我可以去找你们班主算账的。”
“不必那么麻烦了,我就是班主,你有不满大可对我说。”
即便沈观澜在身高和气势上压过了徐洛宁,徐洛宁也不怕威胁。
只因他之所以会闯进沈府的后院,是听到有宾客私下议论,说沈府的四太太就是昔年的名角徐宴清。
他年少时进了徐家班,只有徐宴清这个师兄对他最好,一直将他当做亲弟弟一样照顾着。直到后来他离开徐家班去了江南,二人才渐渐失去了联系。
他并不知道徐家班已经解散的事,自然也不懂徐宴清被迫嫁了人。听到这个消息后连妆都顾不得画了,一路避着人群打听到了四太太的院子,想要见见徐宴清,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沈观澜没想到眼前这个清秀的大男孩居然是戏班的班主,一时还真不知该怎么说了。徐宴清本就不想他们吵架,见状便开口劝和,又互相介绍了彼此的身份。
得知沈观澜是沈家二少爷后,徐洛宁也没给什么好脸色。他性子一向如此,沈观澜也懒得跟他计较。二人坐在桌子的两头,徐宴清坐在中间,气氛有些尴尬了。
但尴尬的也只是徐宴清而已,徐洛宁一点不觉得。他抓着徐宴清的手:“师兄,你现在是怎么回事?这沈家大夫人说会有人唱下午场的开锣,那人该不会是你吧?”
徐宴清无奈道:“是我,还要拜托相思班的师傅们多多帮忙了。”
他话音刚落,徐洛宁就猛地一拍桌子,那气势让沈观澜都愣了:“你好歹是个名角儿,怎么能叫你来唱开锣?这沈家也太欺负人了!师兄,你怎么能受这等气?!”
徐宴清见他激动了起来,只得安抚道:“其实也不算什么,我毕竟也一年多都没登台了。”
“那也不能做这么侮辱你的事啊!今日这堂会我还真不想唱了!不行,我现在就去找那个大夫人退钱!”
见他如今都是一班之主了,行事还是这么没轻没重的,徐宴清有些头疼了:“你别激动。今日是太夫人的寿诞,你若带着人这么走了,就是下了沈家的面子,这对相思班没任何好处的。”
徐洛宁还想说什么,沈观澜咳了一声,插嘴道:“你这师弟人看着小,脾气倒是大得很啊。”
见他满脸不嫌事大的表情,徐宴清瞪了他一眼:“你别再说了。”
徐洛宁也瞪着他:“我脾气大又怎么了?难道你觉得你们沈家这么做还有理了?”
“确实很没道理。宴清,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事不必你们操心了,我去解决。”沈观澜收起开玩笑的态度,起身就要走人,被徐宴清一把按住:“我就是怕你去说才不想告诉你的。”
“那你也不能这么受委屈,何况外面的牌子也没写你的名字。”就算这几年没怎么听戏了,沈观澜也是知道些规矩的。当红的戏伶要登台,都必须有红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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