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春葱般的纤纤玉手突然伸过来搭在了子翃的手腕上,还盈盈一握,他的感觉顿时如触电一般,面红耳热,心跳嘭嘭加速,犹如小鹿乱撞,额头、手心少时便已密汗津津。
子翃努力咽了咽口水,转过头去,刚巧与崔玲柔温情脉脉的目光相接,他连忙避开,说道:“你、你喜欢猫?”
“嗯。”崔玲柔点点头,“古时爱猫之人专门为猫编过一本《名猫谱》,还给不同花色的猫都取了一个动听的名字:哮铁乌云、衔蝶、踏雪寻梅、墨玉垂珠、乌云盖雪、银瓶拖铁枪……”
“真是好名字,真是好名字啊,呵呵……我、我也喜欢。”子翃点头道,神情仍有些局促不安。
“那公子喜欢什么?”崔玲柔又凑近了一些,身上一阵香气袭来,子翃分明能感受到她气若幽兰,他的心“咚咚咚”、“咚咚咚”,跳得更快了。
他有些窘迫,欲言又止:“我……”
彼时,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幅画面。
在那个场景中,他一点儿也不羞涩,反倒随性而言、单刀直入,眉飞色舞地说道:“问我喜欢什么?那还用问?当然是红粉佳人啦!
哦不,是你问我喜欢什么,我得说,姑娘,你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我喜欢的就是你呀!”
那臆想的画面中,他甚至胆大包天,主动凑上前去,用手抬起崔玲柔的下颌,凝视着她的眼睛,深情地说道:“这个答案满不满意?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最美不过你回眸,眸中带笑。姑娘,这辈子我吃定你了!”言毕,得意得仰天大笑……
“公子,你喜欢什么?”崔玲柔见子翃沉默不语,有些怔怔出神,又问道。
“哦,我喜欢姑娘……”子翃从臆想幻景中回过神来,紧张得有点结巴,“哦不,我是说,我,我喜欢姑娘你、说的——猫,对,猫、猫……”
“公子,猫已经说过了。”崔玲柔掩口而笑,笑不露齿。
“啊?说过了?”子翃恍然顿悟,定了定神,道,“哦,那你还喜欢什么?”
崔玲柔娇羞地嗔道:“哎呀,公子,哪、哪有这样问的呀。”
“嗯,你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你讨厌什么我就讨厌什么!”子翃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内心深处想说的话。
崔玲柔微微一怔,痴痴地望了他一眼,缩回玉手,站起身来,袅娜地转了个身,向门外望去,幽幽地说道:“小时候,我觉得幸福是件很简单的事情;长大后,却发现简单是件很幸福的事情。世间无价宝易求,有情人难遇。玲柔素喜率性真情,此生惟愿觅得真情人,白首同所归,风雨终不悔。过往之事,渺如尘烟,桃花流水杳然去,油壁香车不再逢。”
子翃听罢,似懂非懂,感伤之余,忽然说道:“日后,你就不要叫我公子了,直接唤我名字吧!”
崔玲柔转过身来,莞尔一笑,眼神中盛满了笑意,微微颔首。
子翃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能不能唤你‘玲柔’啊?”
崔玲柔却笑而不语。
子翃有点急了,正欲再问,恰在此刻,忠尧和黎诗出现在了门口,方才的话显然是听见了一些。
忠尧哈哈一笑,跨步进屋,说道:“师兄,崔姑娘没有反对,显然就是默许了呀!”
“哦,哦,对、对!”子翃顿悟,开心地点了点头,又望着崔玲柔憨厚地笑了笑。
稍顿,子翃转向忠尧,问道:“哎,你们事情都办妥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哟,师兄,敢情你是不想我们回来了,是吧?”黎诗嘻嘻一笑,蓄意抬起了杠,瘪瘪嘴说道,“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呐?”
“师妹!瞧你说的,哪能呢!”子翃急忙辩解道,“你师兄我堂堂正正一七尺男儿,对师弟师妹可是关怀备至呢!”
“我才不需要你的关怀呢!”黎诗说着,上前一步,双手挽住忠尧的臂膀,作亲昵状,说道,“我只要忠尧哥哥疼我就行了!你,还是把那‘无处不留’的关怀给别人吧!崔姑娘就托付给你好好照顾了,啊?”
“面子、面子!”子翃急得低声提醒道,“是无微不至、无微不至,不是无处不留!”
“好了,别闹了,说点正事。”忠尧从腰间取出先前在钱氏药铺买的几味药材,打开包纸,摊开来放在桌案上,回头对崔玲柔说道,“烦请崔姑娘移步。”
待崔玲柔走了过来,忠尧指了指桌案上一粒粒珍珠般大小、暗棕色扁球形、干瘪皱缩的小果子,说道:“这是五味子,兼具五味,五脏皆可补,安神极佳。《神农本草经》将其列为上品,药王孙思邈称常服它补五脏之气;武则天用它补益身体、延年益寿;葛洪大师《抱朴子》中提到淮南公羡门子服它十六年,面色如玉。
此物还可滋养肾精,治久咳虚喘、心悸失眠。崔姑娘面色苍白,刚经历诸多变故,若需宁心安神,不妨以五味子泡水饮一试。”
崔玲柔向前道了一个万福:“如此,便多谢公子了。”
忠尧忽然用奇怪的眼神盯着黎诗的嘴唇看了看,又侧身瞄了一眼崔玲柔的腰,众人觉得很诧异,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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