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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紧绷着的弦开始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猝然崩塌。
裴渡胡乱吸一口气,试图止住她的动作:“谢小姐,你不必――”
柔和的灵力终究还是自她指尖溢出,好似流水潺潺,划过鱼鳞之间的道道缝隙,一股脑淌进空洞之中。
此乃灵力交汇、神识相融之法。
谢镜辞出生于仙门世家,自幼便学会了吐息净气的法门,灵力虽然强悍厚重,却足够干净澄澈,即便放眼整个修真界,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鲛人的鱼鳞受了刺激,悄悄张开一个漆黑空洞,因被裴渡竭力压制,只能见到鳞片轻颤。
而她的灵力澄明如水,沿着道道沟壑涌入终点。属于谢镜辞的气息瞬间四散,不但蔓延在这片幽暗的水洼,也顺着血液逆流而上,逐一填满部脉络。
某些奇怪的触感凝成实体,重重碾在鱼鳞之下、空洞之中。她的灵力强势却温柔,化作条条藤蔓疯长,缠绕住鳞片更深处的角落,却又好似指尖轻柔的抚摸。
从这个角度,恰好能见到那面安静摆放着的镜子。
裴渡连呼吸都在颤抖,视线不知何时变得格外模糊,经过一番努力辨认,才瞧见镜子里的两道人形。
谢小姐面对着床铺,将他小心翼翼抱在怀中,因而看不清正面的模样,只能望见一抹纤细影子。
至于裴渡被按在她肩头,目光比起不久之前,竟然愈发透出令他面色发烫的迷蒙,漆黑如鸦羽的长睫不时颤抖,隐隐约约,映出湿漉漉的绯红。
自下而上的灵力沁入识海之中,他心甘情愿将它接纳,在须臾的恍惚后,发出暧昧不清的闷哼。
饶是身受重伤、疼痛欲死,少年剑修都不曾发出过这样的声响。而今闷哼在寂静卧房里突然响起,灼得他耳根滚烫,狼狈咬紧牙关。
“发出声音也没关系哦。”
谢镜辞拍拍他后脑勺,任由指尖被柔软的黑发吞没:“像这样的力道可以吗?”
她说得大胆,手中的鱼尾轻轻一摆,竟从尾端凌空卷起,尾鳍轻薄如纱,生涩蹭了蹭她白皙的手背。
这是取悦与欢喜的意思,怀里的裴渡点点头:“……嗯。”
他的吐息尽数打在颈间,像是猫爪在挠,谢镜辞听见耳朵里沉甸甸的心跳,以及自己的声音:“我应该没弄疼你吧?”
谢镜辞:。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这种奇奇怪怪的台词是怎么回事!虽然――
心口跳动的频率更快了一些。
虽然……他们的确是在做那种事,只不过换了种形式。
随着灵力逐渐深入识海,温和清凌的气息缓缓扩散,如同仲夏落雨,携来将炎热一扫而空的凉。
灵力如丝,轻抚过识海的各处角落,猝不及防之际,有另一道气息悄然凝集,缠绕住属于她的丝线。
神识与灵力皆是修士的珍惜之物,常日里不得外露,更不用说两两交汇、彼此相融。
在此之前,谢镜辞一直是主动的那方,这会儿被他用力一绕,自己的识海同样泛起酥酥麻意,忍不住瑟缩了身体。
房间里太安静了,她只能听见裴渡愈发绵长的呼吸。
裴渡的回应极为笨拙。
他体内残留着鲛人的暴戾,兽性未消。这种本能即便被强行压下,也仍能从潜意识里勾起层层欲意,他自己无法察觉,唯有神识越来越浓,越来越重。
铺天盖地的林木香气将她吞没,谢镜辞快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不及反应,忽然感到身体一轻。
裴渡伸了双手,不由分说将她一把抱起,最终目的地,竟是他放在床上的幽蓝鲛尾。
她整个人……倏地坐在了尾巴上。
尾鳍无声上扬,悠然探入裙摆,比蝶翼更薄,好似抚掠而过的羽毛。
谢镜辞心跳如鼓。
与此同时,裴渡的神识再度下压。
两道截然不同的气息重重相撞,无论邪神鲛人,或是谢镜辞裴渡,都绝非逆来顺受的脾性。
神识袭来的刹那,灵气同样向四面八方绽开,带了势如破竹的力道,试图将它浑然包裹;前者察觉她的意图,亦是更烈更凶。
识海之内骤雨疾风,谢镜辞紧紧攥住他衣襟,目光一晃,见到那面澄明的镜。
……她的脸好红。
那种近乎于迷眩的神色,当真会出现在她身上吗?
她只看了一眼,就一言不发地匆匆挪开视线,想起镜中两道模模糊糊的人影,脑子里不由更烫。
这场称不上博弈的“博弈”究竟何时结束,谢镜辞已经记得不甚清晰。当两道混杂的气息消弭殆尽,她已没了多大力气,只能堪堪伏于裴渡肩头,不愿动弹。
裴渡心跳飞快,每次的跃动都像要冲破胸腔,谢镜辞余光一瞟,见到少年被染成绯红的颈窝。
这副模样实在可爱,她忍不住笑出声:“你好些了吗?”
裴渡沉默半晌,似乎终于从余韵里脱身而出,喉音又低又哑:“你不必这样。”
他说罢顿住,忽地正了色:“谢小姐,我会――”
“嗯嗯,我会对你负责的。”
谢镜辞兀地将他打断,蹭蹭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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