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吕夷简所料一般,天子赵祯闻言,脸露喜色。滕宗谅,欧阳修,尹洙等人长舒一口气。
吕夷简察言观色,随着赵祯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殿中御史庞籍正冷冷的看着自己,吕夷简缓缓说道:“不过庞籍权知开封府之际,与柳云卿或有东窗密谋之事,横竖那尚思忠因殴打柳云卿,巧夺农家乐之事,而被开封府打死。总是不该,以臣之见,殿中御史庞籍,资政殿说书柳云卿当有所处罚,以儆效尤!”
群臣闻言,不少人随声符合,也有不少人为庞籍。柳云卿而深感不平,又是馆阁校勘,欧阳修上前反问吕夷简道:“按照大宋律例,尚思忠是否当受刑哩!”
吕夷简闻言,一脸人畜无害的莫言,笑着说道:“尚思忠声明的确不佳,三番两次殴打于尚思忠,再者又垂涎柳说书在芙蓉城的勾当,也有豪夺巧取之举,依照大宋律例,应该杖责惩戒一番。”
“哈哈哈哈”馆阁校勘欧阳修闻言大笑三声,又咄咄逼人的问道:“既然尚思忠罪责难逃,而前有说书柳云卿以律上告,后有府尹庞籍以律杖责。如此处置有何不可,自然是天经地义之事,相公为何又要惩戒处罚说书柳云卿,殿中御史庞籍二人哩?”
“敢问校勘,尚思忠是已经犯了死罪吗?”吕夷简仍然是一副笑眯眯,波澜不惊的莫言,继续说道:“尚思忠虽然罪大恶极,但终归是罪不至死,庞籍,柳云卿行事终归是矫枉过正,故而当惩戒一番,以儆效尤!”
“呵呵!”欧阳修冷笑一声,继续追问道:“当日受刑,不过杖责八十,寻常之人杖责之后,鲜有毙命者。而尚思忠危害坊间,杖责八十,自是开封府以律行事。至于其匆匆毙命者,皆是其为酒色所害,与庞籍,柳云卿有何相干?”
“校勘此言差矣!”吕夷简闻言,不慌不忙的徐徐说道:“从此事前后来看,凝点颇多。不但殿中御史庞籍,说书柳云卿参与其中,期间还有开封府推官韩琦的影子。”
“相公岂能凭空猜测,刑名之事,凡事要有证据才好!”左司谏滕宗谅闻言,也插了一嘴。
吕夷简看了看滕宗谅等人,又对着丹玺之上的赵祯拱了拱手,又笑着说道:“敢问左司谏,芙蓉城当日是不是祥符县辖地?”
“芙蓉城当日还是小小渔村一个,自然是祥符县辖地。此坊间小儿都清楚不过。吕相公为何有此一问?”欧阳修气冲冲的问道。
吕夷简微微一笑,说道:“敢问校勘,那祥符县发生之事,柳说书应该去祥符县诉讼,还是越过祥符县,而直接前去开封府状告哩?”
“呃!”欧阳修闻听此言,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滕宗凉,尹洙等人也觉得此事极为不妥,正不知如何开口,又听欧阳修支支吾吾的说道:“横竖是柳说书上诉,在祥符县与开封府有何区别?”
“校勘也是朝廷命官,也曾做过地方官人。岂能不知一般民间诉讼当先在知县衙门裁定。”
“或许是柳说书当日不过民间斗升小民,不清楚此中关节罢了。”欧阳修说着已经是脸红脖子粗的模样了。
“哈哈哈哈”这才却是集贤殿大学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吕夷简开口大笑起来,说道:“柳说书也曾参加过朝廷发解试,其祖祖辈辈便是开封府祥符县人士,告状岂能找错衙门?”
吕夷简言毕,看着欧阳修吱吱呜呜,期期艾艾的样子,大休一挥,转过身去,对着丹玺之上,垂拱而坐的赵祯说道:“启禀陛下,为何柳说书当日状告尚思忠,径直越过了祥符县,而是去了开封府?为何当时权知开封府的殿中御史庞籍接到柳说书的诉状之后,没有驳回祥符县,而为小小的一件民间诉讼案件而拨冗相见柳说书,竟然亲自审理此案?此中疑点颇多。臣仔细查访,方知开封府推官韩琦曾与柳说书私下会面,而柳说书前往开封府告状之际,竟然连一直诉状都没有携带,竟然是开封府孔目为其代笔。
以此来看,殿中御史庞籍为开封府府尹之时,在尚思忠一案之上,确实有收受柳说书贿赂之嫌疑。以此来看,尚思忠确实是有冤死的嫌疑。”
赵祯闻言,微微点头,又神情严肃的看着殿中御史庞籍道:“庞籍,你可知罪吗?”
事已至此,早就无可挽回,弹劾倒了御史中丞范讽,庞籍依然非常欣慰,再者生怕夜长梦多,生出节外之枝,庞籍便觉得将罪责一力承当,思虑已定,闻听天子赵祯之言,这就出班上前,不慌不忙的跪倒在地。
“启禀陛下,微臣知罪。不过此中关节,并非集贤殿大学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吕夷简吕相公揣测的那般。此时乃是臣一人所为,与资政殿说书柳云卿,开封府推官韩琦无关,也与开封府孙孔目无关。”
“哦!”闻听殿中御史庞籍之言,此案竟然与说书柳云卿没有直接关系,赵祯先是松了一口气,这就问道:“爱卿乃贤良方正之君子,为何却做如此之事,不知此举与律法不合吗?”
事已至此,天子赵祯还以爱卿相称呼,还说他是贤良方正的君子,这让吕夷简大跌眼镜,而庞籍却宠辱不惊的地说道:“启禀陛下,那尚思忠乃是宫中尚美人的胞弟,也是左藏库监库吴守则的女婿。他仗着自己姊姊尚美人的缘故,在坊间为非作歹,作奸犯科,往往草菅人命,往往***女,往往巧取豪夺百姓钱帛,良田美宅。而其所无法无天者,借来宫中尚美人为他撑腰的缘故。”
庞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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