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更像是单纯站在那里。
&ep;&ep;是在看热闹?
&ep;&ep;莫名的,陆骁直觉有两分奇怪。
&ep;&ep;沈愚又闲不住地出去转了一圈,回来跟陆骁说最新的消息:“这群言官,饭吃到一半全不吃了,搁下筷子,一个个都赶着回去写折子骂人,真不愧是他们!”
&ep;&ep;陆骁问:“那个告状的小姑娘呢?”
&ep;&ep;一边问,他一边再看往窗外,已经找不到谢琢的身影了。
&ep;&ep;沈愚回答:“被御史中丞领走了,御史中丞虽然骂人骂得狠,但我爹说他是个好官。想来今晚,那个小姑娘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ep;&ep;崔玉英跟随御史中丞下楼,被蹭伤的掌心仍在火辣辣地疼。临上马车前,她不由拎着裙角,在左右的人群中望了望。
&ep;&ep;那个人不在。
&ep;&ep;弯腰坐进车内,她伴着马蹄和车轮声,想——
&ep;&ep;从此以后,这次相逢便是她不可与人言说的月下一梦。
&ep;&ep;若日后能得见梦中人,她定会告诉他,你说的我都做到了。
&ep;&ep;御史台有风闻奏事之权,第二日,弹劾翰林院五品待诏杨严的折子就堆上了御案。
&ep;&ep;不多时,宣平坊胭脂铺买卖的契书,以及另一份落着杨严名姓的田产契书,一一都被搜了出来,另外还从杨严妻子的房中,找出了两根沉沉的金簪。
&ep;&ep;银钱相合,正是崔玉英已逝的父亲留给她的嫁妆奁产。
&ep;&ep;此案定下,没有杨严狡辩的机会。
&ep;&ep;谢琢到翰林院点卯时,同僚几乎都在谈论这件事。
&ep;&ep;“杨待诏虽然平时吝啬银钱,但真没想到,他竟会是此等谋夺孤女财产的人!当真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ep;&ep;“听说杨待诏给崔家姑娘相看的,不仅是个赌棍,欠着一屁股债,喝酒后还喜欢动手,他上任妻子根本就不是病死的,而是时常被打,生生折磨死的!”
&ep;&ep;“这心肠……就没想给崔家姑娘活路!幸好崔家姑娘跑了出来。”
&ep;&ep;盛浩元见谢琢来了,走近来打招呼:“延龄来了?”
&ep;&ep;谢琢施礼:“盛待诏。”
&ep;&ep;盛浩元知道这人向来守礼,让人挑不出错处来。寒暄了两句,他同谢琢站在一处:“杨待诏没经得住查,除了两分契书和一根金簪外,之前贿赂升迁考评的官员的事也被挖了出来,数罪共罚,外放偏僻小县已是定局,以后是没机会回洛京了。”
&ep;&ep;杨严苦熬数年,也没有想过离开翰林院,去当地方官,就是因为翰林清贵,乃是天子近臣,又在洛京,前程怎么都比去当一辈子见不到天颜的地方官好。
&ep;&ep;只不过现在看来,他这辈子大概只能守在那方小县了。
&ep;&ep;谢琢听完,神情微讶,想了想道:“嗯,希望杨待诏经过此事,以后能福泽一方百姓。”
&ep;&ep;“希望吧。不过这样一来,《实录》的编纂就缺了一人,掌院应该会再选一人补上。”盛浩元拢拢袖口,小声道:“提前祝贺延龄了。”
&ep;&ep;谢琢神色未见波动:“谢盛待诏看重,不过掌院尚未分派,延龄不敢接受祝贺。”
&ep;&ep;“你啊你,小小年纪,就如此谨慎,怎么比我还持重?”盛浩元展展衣袖,“反正在我眼里,同等资历的人中,论起学识眼界,无人可出延龄之右。缺的这一席,非延龄莫属。”
&ep;&ep;散衙前,掌院学士分派事务,杨严空出来的差事果真落到了谢琢身上。一时间,不少人都朝谢琢拱手道贺,谢琢一一回礼。
&ep;&ep;盛浩元取笑他:“我可有贺错?你啊,反倒比我还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