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宋筠敏健如豹,老酌凶悍如虎,互不相让。
&ep;&ep;容绵拉不开他们,还被他们的力道波及,摔在桌腿旁。
&ep;&ep;可宋筠重伤在身,几个回合后,就处于了下风。
&ep;&ep;一记铁拳砸在背上,宋筠单膝跪地,吐出一口血,整个人轰然倒地。
&ep;&ep;见父亲还未收手,容绵赶忙捂住双膝,呜呜哭起来,亦如小时候学走路磕疼了膝肘,等着老酌来哄她。
&ep;&ep;听见哭声,老酌扔了棍棒跑过去,手足无措道:“伤哪里了?”
&ep;&ep;魁梧的男子露出慌张的一面,像个笨憨憨。
&ep;&ep;容绵揉着一点儿不疼的胳膊肘,娇气道:“爹爹,我想吃你做的鸡蛋烙饼。”
&ep;&ep;老酌点头如捣蒜,“你坐着,爹爹这就去烙饼。”
&ep;&ep;说罢,没再管倒地的宋筠,起身跑向灶房。也许在他的意识里,根本不知自己伤了人。
&ep;&ep;支开父亲,容绵走到宋筠身边,见他面色蜡白如纸,处于昏迷也还在吐血,心里一惊,若是闹出人命就遭了。
&ep;&ep;此时,她的脑海里盘桓起医馆大夫的话:“此人内伤难愈,需用天山雪莲等名贵药材加以调理,方能暂度鬼门关。”
&ep;&ep;探了一下男人的脉搏,容绵咬咬牙,快步去往医馆。
&ep;&ep;月华如练、风恬舒悦,但容绵崩着一根紧张的心弦,无心赏览夜景。
&ep;&ep;医馆内,坐诊大夫敲完算盘,给容绵罗列出药材的价钱,“至少需要四十五两,已经不能再压价了。”
&ep;&ep;容绵双手合十,“拜托拜托,您再行个方便,算便宜点!”
&ep;&ep;大夫摆手,“不能再少了。”
&ep;&ep;谈不拢,容绵只好拿出银票,“这里是一百两......”
&ep;&ep;大夫拿起来,放在灯火下仔细一瞧,摇摇头,“长安的钱庄,我怕有假。我需要现钱。”
&ep;&ep;容绵挠挠鼻尖,那边十万火急,这边不能再拖,如今唯有拿自己的嫁妆抵凑了......
&ep;&ep;从医馆出来,容绵拎着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满稀有药材。攥着封口的指尖上染了墨迹,是她签兑换契约时,因为手抖沾的墨汁。
&ep;&ep;——小奴隶啊小奴隶,为了给你治病,我算是倾家荡产了。
&ep;&ep;天边鱼肚白,容绵垂手站在巷中的青石板路上,仰头望向斜遮树枝的天空。
&ep;&ep;——希望你是个大富之人,也好偿还我的损失。
&ep;&ep;十五六岁的小娘子发出一声喟叹,继续迈开步子。病症面前,她也只能暂收昨夜的委屈,先将人救过来再说。
&ep;&ep;容府。
&ep;&ep;一大早,家主容封奇板着脸登上车廊,叮嘱乔氏道:“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把那丫头带回来!”
&ep;&ep;容绵的行为,已经触及夫妻二人对她的底线。
&ep;&ep;乔氏点点头,“妾身今儿不仅要把她带回来,还要给她点颜色,让她知道养育之恩重如山。”
&ep;&ep;等马车驶远,乔氏抚下高髻,准备带人去往后山。
&ep;&ep;一名老者走过来,作揖问道:“敢问这里是容府吗?”
&ep;&ep;乔氏上下打量他,“有事?”
&ep;&ep;老者递上契约,将容绵出兑嫁妆的事叙述了一遍。
&ep;&ep;听完他的话,乔氏半晌也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ep;&ep;那丫头竟然把容家为她准备的嫁妆卖掉救人了?她倒是会做顺水人情!
&ep;&ep;乔氏气得眼前发晕,当即带人去往后山。一伙人还未行至山脚下,就瞧见一抹灵动身影朝这边跑来,可等那抹身影发现他们时,脚步徒然一顿,转身就跑。
&ep;&ep;“站住!”乔氏看向身侧的仆人。
&ep;&ep;仆人追过去,将容绵拦下。
&ep;&ep;乔氏走过去,脸色沉如水。这丫头从小到大还算乖巧,哪知道她如此胆大妄为,敢擅作主张动用容府的钱财!
&ep;&ep;“转过来!”
&ep;&ep;容绵慢吞吞转身,几不可闻地喊了一声“娘”。
&ep;&ep;“你救了一个男人?”
&ep;&ep;既然动了嫁妆,就是再也瞒不住了。容绵索性承认,交代了实情,却略过了徐茗衍与宋筠相识的事情。
&ep;&ep;听此,乔氏怒火中烧,“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吗?这事儿若是传到徐家人耳朵里,你的清誉就尽毁了,还怎么嫁人?”
&ep;&ep;嫁不进徐家,他们养她何用?!
&ep;&ep;容绵攥紧牛皮纸袋,倔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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