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声清脆的喝止声,一个高挑瘦削的玄色身影挡在了酥云面前,连佩剑都未曾抽出抬起手就揍得那纨绔公子嗷嗷叫。
跟随在他身后出现的影卫也迅速出手了。
酥云的眸子里没什么波动,甚至觉得面前的身影莫名有几分碍眼,两指已经抽出了梅花镖,打算将这些妨碍他解决渣滓的人一并杀了。
不过几个呼吸间,那些负责保护纨绔安危的侍从就已经被打得躺在地上不得动弹了。
就在酥云准备出手时,巷口出现了个灵动纤细的身影,小步跑到了他的面前。
“酥云你没事吧?”
耳畔传来了熟悉的少女嗓音,正是许多时候喜欢拉着他絮絮叨叨说许多话的时南絮。
酥云垂眸看着眼前的少女,指腹摩挲了两下袖间的梅花镖,然后慢慢地收回了手。
在他眼里的少女眉目如画,温婉柔和中自带着一股少女的灵动之气,宛如点上了艳丽姝色的白绢布,点开了朵朵红梅。
很多年之后,墨瑾常常会想,有时候念念不忘的就是片刻间的惊艳。
“谢小姐关怀,酥云无事。”然后在少女担忧的目光中,酥云缓缓地摇了摇头。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长乐带领的影卫已经将那些无礼之徒打得落荒而逃了。
酥云目送着那些人离开,淡淡地想,那些渣滓可真是幸运,正巧碰上今日他忽地就不想杀人脏了自己的白帏帽。
若是时南絮不来,只怕这巷口会成为血腥之地。
会到处都是尸块都说不定。
修了千重蛊的他能够残存几分浅薄的人性,已是极其罕见之事了。
白莹莹的手指抬起,勾起时南絮奔跑间微乱的鬓发细细地别到了她耳后。
在指尖擦过她如玉的耳尖时,酥云漠然地想着,或许就这样放过孤剑山庄时渊那个老家伙也未尝不可。
那厢长乐已经解决了这些麻烦的人,行至时南絮面前躬身行礼,“小姐,他们跑了。”
旁的影卫按时南絮的命令做完之后,就隐匿了起来。
时南絮笑着应了一声,忽然要长乐低下头来。
玄衣的青年怔愣了片刻,却顺从地在她面前低下了头。
暮春里的梁城草木苍苍如盖,就在这柳枝依依的巷尾,高挑的少年垂首。
只感觉到头上触上了一只温热柔嫩的手,时南絮眉眼弯弯地笑着摸了摸长乐束得一丝不苟的墨发,像是夸小孩一般夸他,“长乐做得真好。”
长乐瞬间反应过来,却觉得有些莫名的复杂。
若是小姐知晓他平日里的任务,都是在江湖上杀人,不知她还会不会夸他做得好。
长乐垂首时,玄色衣领间显出了一截苍白修长的脖颈,合着这青翠的春景,其实是分外好看的。
“小姐谬赞了。”面具下清俊温润的脸上不知何时泛起了些许绯红,但长乐还是按捺下了这多余的热意,告过时南絮后就消失了。
但酥云看着这番和谐美好的光景,觉得有些碍眼。
他摩挲了两下腕间的梅花镖,若是这梅花镖划破对方的脖颈,渗出淅淅沥沥的鲜红血迹,大概也是好看的。
就像是枝头梅花落入了雪地。
白与红最是相配。
“酥云,你看这是什么?”
时南絮转过身,从袖中取出了个小玩意儿,在酥云面前晃了晃。
雪白帷幔后,酥云婉约艳丽的脸上没有半分温情,目光落在她带笑的脸上,然后静静地转移到了她手上拿着的东西。
是一条缀了个祥云玉石的红绳。
彼时春日草木深,柳枝树影斑驳,眉眼带笑的时南絮牵过他的手,将缀玉的红绳系在了他腕间。
酥云听见这温温婉婉似水的少女细声说了句,“我还是担心酥云你受伤,特地央了父亲才能下山来找你呢。”
被她牵着手的酥云眸光淡淡,垂下的漆黑羽睫掩去了眸中所有的深沉色泽。
良久,他也只是说了句,“多谢小姐。”
当夜酥云服侍着时南絮在客栈睡下后,就出了客栈楼。
察觉到身后似有影卫的气息,酥云不甚在意地运起了轻功,不过几个足尖点过房檐的功夫,就将那道平稳的影卫气息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第一日,整个梁城百姓都知道了李家那个无恶不作,不知逼死了多少良家妇女的纨绔公子,被人发现昏死在了柴房里。
齐根无了,他是李家的宝贝独苗,百姓们纷纷说李家这下怕不是要断子绝孙了。
但大多都是啐一口,说这是报应,该的。
时南絮才在梁城待了不过一个多月,孤剑山庄就来信让她回去,说是庄主时渊担心的很。
一个春日的午后便要启程回孤剑山庄了。
在离开前,反正有酥云和那么多影卫在身旁守着,时南絮索性让长乐去东街给自己买来那玉山坊的绿豆酥。
东缉事厂督主江慕寒坐于轿中,一队人马浩浩汤汤地从梁城西道而过,恰逢时南絮从话本铺子里买了一摞话本子出来。
时南絮拎起裙摆跨过铺子的门槛,水蓝色的裙摆晃出片片清波,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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