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p;&ep;柳远起身跪安。
&ep;&ep;柳远出去後,安康坐到了床边,等着禾昌和她说话。
&ep;&ep;“安康......”禾昌用很轻的声音说道,咳了几声,安康不舍,握住了他的手。
&ep;&ep;“安康......大魏如今是昌隆盛世,而朕已是迟暮之年,如此拖着这副身子,弄不好,怕是要坏事......古来多少事端,都是发生在权力交替之时......”
&ep;&ep;安康沈默听着。
&ep;&ep;“李范和高道远之事,朕思索许久,问题的症结,终究还是出在朕已年迈老去,而文德尚未登基,大魏朝政这才有了空隙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文德年少英武,颇具才干,若是能够早日即位,对大魏而言,才是好事阿......”
&ep;&ep;“柳远医术高明,朕担心他拼尽全力留下朕的命,可朕却已无力治理,如此一来......谋反之人便会前仆後继而来,朕不想成为大魏,不想成为独孤氏的罪人......”
&ep;&ep;老皇帝的意思很清楚了,年有四季,春夏秋冬,他不想因自己老弱的身躯,拖了整个大魏和独孤氏的後腿,且文德年轻有为,胸有大略,由她即位,他很放心。
&ep;&ep;“皇兄,文德虽然优异,但毕竟还是年轻,由您再教几年,不好吗?”安康懂他的意思,极力想着说法,宽慰道。
&ep;&ep;禾昌莞尔一笑。
&ep;&ep;“不还有你吗?”
&ep;&ep;“朕的妹妹,比朕更懂得与朝臣周旋,更懂得朝中平衡之势的道理,朕觉着,有你帮着文德,很够了。”
&ep;&ep;安康赶紧摇了头,“安康不懂这些,要说也都是些皮毛而已,还都是皇兄教的。”说完,一双大眼里头打转着的泪水终於夺眶而出。
&ep;&ep;她知道禾昌几乎是在说遗言了,用手背拭着泪,像个孩子。
&ep;&ep;“你这孩子......乖......别哭了......”
&ep;&ep;禾昌是个病人,此时却反倒安慰起了安康,就和安康幼时一样,不管什麽事情,只要安康哭了,他总是安慰着她。
&ep;&ep;安康抽着泣,说不出话来。
&ep;&ep;“还说自己没本事,那夜,朕审李范时,李炎老将军不是你去请来大殿的吗?”
&ep;&ep;夜审李范,禾昌只有告知几位老臣重臣,且消息封锁,李炎为何会出现在大殿,只有一个可能。
&ep;&ep;就是安康去把他老人家请来的。
&ep;&ep;安康停了哭声,“是。”她承认道。
&ep;&ep;安康知道,禾昌一直对李家有忌惮,他们自恃功高厥伟,过去常对独孤氏不敬,此次御前会审,是一次扳倒李家的大好时机。李炎老将军一向自律甚严,自不会容忍自身的直系血脉中出此两个叛逆之辈。
&ep;&ep;只要把他老人家请出来,借刀杀人,不但不会玷污皇上名声,还可以藉机成全李家一门英烈,让世人觉得皇上不计前嫌,心胸大度,此乃一举数得之计。
&ep;&ep;不过,安康也明白,禾昌不会愿意用这样阴险的方法除去李家,这事只能由她来做,所以她一得知尹国公和姜太师连夜进宫,猜到是禾昌正夜审李范,当下便立刻出发去了李府,大致说明情况後,就把李炎老将军载到了宫里。
&ep;&ep;“那你还说,自己不懂?”禾昌假意嘲笑她,“最懂朕心的,不就是你独孤安康?最懂得治国之道的,还不就是你独孤安康了?”
&ep;&ep;安康被他一逗,终於露出笑容。安康还欲说些什麽,可禾昌累了,安康唤了柳远进来,和他问了几声,就起身离开了正殿。
&ep;&ep;时值日落,安康一出正殿便被眼前万丈的的橙光蒙了双眼。她抬起手遮着,眼前的一轮红阳吸住了她的目光。
&ep;&ep;日暮西山,东隅已逝,日月既往,不可复追,此乃千古不变的道理。然而大魏新的太阳,即将要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