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昨夜阴沉,今朝晨起天光微亮,初阳隐上,清风阵阵,再无浓雾。
&ep;&ep;巷子外的黄狗嗅到了这清新的气息,一大早便从巷子某个角落里爬了起来,摇着尾巴便往外走去要称霸胡八街。
&ep;&ep;却没想刚至曾经沅陵侯府门前,一匹乌黑油亮的鬃马带过一阵风忽然从它身边飞奔而去,它猛地吓了一跳,往这侯府廊下跳开,隐隐约约还能看到这马上一撇翠蓝色的身影。
&ep;&ep;很快,在日上山头之前,身穿翠蓝色春装骑服的谢蓁蓁便来到了西北荒郊外的丹央马场。
&ep;&ep;她刚从马上纵身落下,梁显扬就已经从凉棚那边小跑着迎上前来,身边还跟着一个柔化打扮的随从,走到她身边微微行礼后,便把她的马牵走。
&ep;&ep;眼见着自己那匹宝马被人牵走时竟没有一丝对自己的依依不舍,谢蓁蓁心里竟暗暗骂了句“小白眼狼”,而这时余光里梁显扬正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她斜睨了他一眼,无可耐烦地说:“发生了这么大件事儿,也就你还笑得出来。”
&ep;&ep;谢蓁蓁虽然语气嗔责,可她的余光却一直有意无意地扫在梁显扬绑着白带子的手腕上。
&ep;&ep;柔化世子怎能无所察觉,轻轻笑着摇摇头,说:“说来也幸好那晚上偶然了小王爷与他的朋友,卢公子那几声咳嗽才提醒了郡主先行离去,不然若要按着我们原计划登船,怕受伤的就是郡主你了。”
&ep;&ep;“你这是从哪里也学来这一套?”谢蓁蓁佯作厌烦地瞪了他一眼,提脚便往马厩那边走去,边走边说,“说来也真不知道该谢那臭小子还是该恨他。那晚上也是他提醒了才没有让知行给发现,这么说来也算是欠了他一个人情,可是要不是他,知行那小子自己的也肯定不会在那花艇上去...等...等会儿...不对!”
&ep;&ep;谢蓁蓁说到这里却忽然停下了脚步,脑中蓦然闪过了一丝亮光,她猛地一跺脚,忍不住骂道:“要不是他知行那晚上根本就不会出门!我就说,放着他在知行身边就准没好事儿的...”
&ep;&ep;她这边气冲冲地说着,那边就已经愤然回头转身要往回走,谁知这还没走出一步,便被笑脸盈盈的梁显扬一手扣住了她手臂。
&ep;&ep;就当谢蓁蓁想要摘下他手时,梁显扬却向前半步拦在她跟前,双手轻轻搭在她双肩上。
&ep;&ep;西北柔化人本就长得要比中原人高大,而梁显扬更是身段颀长,尽管谢蓁蓁在女子当中也算身材高挑,但如今梁显扬站在她面前,依然有如一堵高墙。
&ep;&ep;梁显扬微微低下头探到谢蓁蓁跟前,看着她那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脸,只觉可爱,他笑了笑,平和又说:“难得出来一趟,见着这么广阔的天地,心里何必再被这些琐事烦扰呢?”
&ep;&ep;“也就你心大!”谢蓁蓁瞪了他一眼,一手拨开他便继续往前走,说,“不过也是,也不知道这件事刺/激了知行哪儿根筋,这两日竟也会去问父亲一些朝堂上的事情了,也该长大了啊...不然天天混日子的...早就说该给他娶一位夫人...”
&ep;&ep;“郡主口中说来说去便只有小王爷,”梁显扬双手负在身后地伴在谢蓁蓁身侧走着,不小心低头瞧了谢蓁蓁一眼,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笑意,“那郡主呢?郡主自己就没有想过早日觅得一位如意郎君...”
&ep;&ep;“梁显扬你最近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我可真得把那个人拉出来好好教训一顿,好的不教,净教些乱七八糟的!”
&ep;&ep;荒郊牧场上是一片宁静祥和,正午日上,难得春光好景,行人渐上街头,那黄狗也像忘了早上一番惊魂,摇着尾巴就在人来人往中昂首招摇过市。
&ep;&ep;只是这般的繁华热闹,却始终难入沅陵侯府后那破旧小宅子里。
&ep;&ep;因昨夜晚归又加心中思虑,本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后又有谢宁忽然夜访,虽为话不多,却那只言片语也足以让他余下的漫漫长夜里只能对月凝怀。
&ep;&ep;好不容易在天将亮的时候终得昏沉浅睡,青樽虽整晚都坐在门外廊下,但王桓昨夜不停转身的声响一直传出,他也知他家公子是又失眠了。便瞅着王桓终于睡下,他也一直没有叫醒他。
&ep;&ep;可他是没能想到,王桓这一睡竟然就睡到了傍晚。
&ep;&ep;中午时候本来煮好了一盅花生鸡脚汤,结果凉了热热了凉的,香味远传,连那黄狗也忍不住一直在宅子门口徘徊,但仍没等到他家公子醒来,却先把一位许久不曾探访的客人引了过来。
&ep;&ep;青樽一听到门外传来的急促敲门声时,他怔了怔。
&ep;&ep;可当他怯生生地把门只开了一条小缝后,马上惊喜地将门闯开,门外披着黛紫色斗篷披风的玉嫣埋怨地睨了他一眼,小声说:“你这么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ep;&ep;玉嫣快速闪进宅子后,青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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