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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裴花朝木木坐着,大眼睛眨了又眨,瞪着东阳擎海近在她眼前的那脸那眉目。

&ep;&ep;她原当自家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惹他深深注视,岂料他欠身渐渐凑近自己。

&ep;&ep;不对劲!她往后仰,东阳擎海却先发制人,一下子两人便脸贴上脸。

&ep;&ep;裴花朝脑袋空空,什么思路都抓不着,就见东阳擎海微侧脸,闭上双眼,鼻子蹭上她脸颊,嘴唇贴上她。

&ep;&ep;这汉子刚硬凶狠,嘴唇倒是温软微润,柔柔印在她唇上,蹭一下,舔一下,含一下,好似孩子得着了糖,舍不得便吃光,只放在嘴间,与它细细厮磨,共度光阴。

&ep;&ep;亲了几下,他吮起她唇瓣,不经意发出啾的一声。

&ep;&ep;裴花朝蓦地回神,自己教人轻薄了!

&ep;&ep;手臂和背脊像有一群毛毛虫汹汹爬过,她寒毛竖了起来。

&ep;&ep;“不要!”她想都不想,死劲推人。

&ep;&ep;起初她心魂不定,怔怔任凭轻薄,彷佛温顺,东阳擎海便吻得渐至陶醉,全无提防这番突然抵抗,一个八尺大汉就这么给推开了。

&ep;&ep;他定住身躯凝神一瞧,对过裴花朝忙着以袖拭嘴,脸色很不好看。

&ep;&ep;他脸色也很不好看了,“既受不了我碰你……”

&ep;&ep;裴花朝暗道坏了,要气跑救兵。她眼珠一转,瞥见屋外,忙道:“有人在。”

&ep;&ep;东阳擎海循她视线望去,窗外确实有抹身影,立在廊下背对房内。是他的小厮,取来甲衣在外头候着。

&ep;&ep;他却不信,“你果真只是怕人看,急吼吼擦嘴巴做甚,嫌我脏?”

&ep;&ep;裴花转双手捂脸,绵软嗫嚅,“这等事……我不曾经历……慌了……”

&ep;&ep;东阳擎海大抵明白她的意思,亲嘴在她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小娘子怕羞无措。

&ep;&ep;这说词虽则说得通,他到底半信半疑,火气犹存,可你说发作脾气吧,几案上的少女却是双手捂面,偏过一边坐着。

&ep;&ep;彼时她低垂头,缩着肩,很显娇小柔弱;巴掌大的小脸教柔荑掩住,仅透出一点点鬓边肌肤,雪嫩底色透出一片淡红。那绯光直漫到她秀气的耳朵,本来莹洁的耳肉如今滴血似的娇艳。

&ep;&ep;这文秀青涩的小娘子是他的了。东阳擎海脐下三寸处乍时燎起火,肝火的势头便不那么旺了。他站起身,走到房门口由小厮手中接过甲衣。

&ep;&ep;裴花朝缓缓张开指缝,由缝隙偷瞧东阳擎海动静。

&ep;&ep;她确实嫌弃他亲近,生怕脸上伪饰工夫不足,教他瞧出端倪,便借由羞愧由头遮掩脸面。

&ep;&ep;但见东阳擎海向小厮说了两三句话,不一会儿,小厮送上拐杖、膏剂和绷带,他取来蹲回她身前上药。

&ep;&ep;亡命之徒一下变成跌打师傅,裴花朝有些习惯不来,却受他麻利动作吸引,看住了眼。

&ep;&ep;东阳擎海上药又快又均匀,展开绷带时,那俐落劲也显出是疗伤惯家。

&ep;&ep;“紧吗?”他低头问,将绷带一圈一圈绕上她脚踝,口气一旦正经,便透着稳重。

&ep;&ep;她听出他言语底下没了火气,心头便宁定了,“不。”

&ep;&ep;屋外鸟啼间关,屋里很静,两人却是难得的平和从容。

&ep;&ep;东阳擎海上完药,披上甲衣,便打横抱起她往外走。

&ep;&ep;“东阳……呃,寨主,有拐杖,我自个儿能走。”裴花朝道。

&ep;&ep;“逼不得已你再下地走动。”东阳擎海斜眼睨来,“怎地,不乐意老子抱你?”

&ep;&ep;裴花朝自然不敢说实话,只道:“旁人瞧见要笑话。”

&ep;&ep;“老子抱自家女人,谁敢放屁?”东阳擎海又道:“你脚上带伤,拄拐杖走不快,平白耽搁救你祖母的工夫。”

&ep;&ep;在裴花朝心中,万事俱比不上祖母要紧,闻言便抬起手臂环住他颈项。

&ep;&ep;东阳擎海觉得了,瞥她一眼,脚下不停前行,眼眸不自觉微微弯起。

&ep;&ep;东阳擎海出面,果然令县令答应放人,并且设宴款待。裴花朝与他分头行事,拿了县令手谕,拄着拐杖接唐老夫人和瑞雪出狱。

&ep;&ep;唐老夫人强撑病体,在狱中梳洗头脸干净才肯出门,走时坚拒让瑞雪背着。

&ep;&ep;“这不雅相。”她说,靠在瑞雪身上,咬牙缓缓步出牢门。

&ep;&ep;走出牢狱那幽暗地界,外头炽烈阳光打将下来,老人家数日不见天日,登时难以睁眼,不得不停住脚,伛偻背脊抬手遮眼。

&ep;&ep;裴花朝在旁眼眶酸涩,唐老夫人一生极重仪态风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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