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一惊:啊?
&ep;&ep;她说:你剃头的刀。
&ep;&ep;贵子摸到心口,里面有一根银白的、寒光凛凛的刀片,是交到警察局就能破案的凶器。
&ep;&ep;可是小枣散下早晨盘的双圆发髻,已经背对他站好,嘻嘻笑道:你给我剃。
&ep;&ep;贵子沉沉地说:行儿里的规矩,不给女人剃头。
&ep;&ep;小枣扭扭身子催促他,手在耳际比划了一下,嚷道:又不是叫你剃光,若你肯剃,五十元的戏票就不找你算账。
&ep;&ep;贵子将她的头发握在手中掂了掂,乌油油一大捧。他犹豫着用刀片把它们一缕缕割断,发丝轻飘飘落地,光泽依旧,好像还是活的,他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ep;&ep;他给小枣修整到了满意的长度,露出了她细细的颈子,颈子上的绒毛也被清理地干干净净,配上她精神快活的情态,好像一个小少爷。
&ep;&ep;贵子曲起食指敲了她脑袋一下,还待再敲,小枣侧身一躲,瞪着他:你做撒?
&ep;&ep;贵子道:新剃白白头,不敲三下触霉头。
&ep;&ep;小枣嘿嘿笑着耍赖不许,将发丝拢到耳后,用糖罐子光滑如镜的铁皮罐底左右一照,啧啧地叹道:“好极好极,多么时髦。”
&ep;&ep;当时她心中无忧无虑,心中想的还是怎样逃学更为便宜的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