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要说老太太对菱月的好处,那真是说也说不完。
&ep;&ep;菱月对待老太太,就像是孝敬自己的亲祖母一样,一向是既敬且爱的。
&ep;&ep;不,应该说,菱月的亲祖母虽说慈爱,但菱月便是对亲祖母,也远没有对老太太这样的感情厚度。
&ep;&ep;这样说,未免显得菱月有些不孝。
&ep;&ep;然而,比不了就是比不了。
&ep;&ep;这几样饭菜都是菱月平时爱吃的。
&ep;&ep;菱月吃着,不觉叹了一口气。
&ep;&ep;老太太对她再好,宁姨娘的事,也绝不能在老太太面前漏了口风。
&ep;&ep;诚然老太太是个好人,对下人也一向宽厚。
&ep;&ep;但菱月很清楚,宁姨娘这件事,老太太是不会管的。
&ep;&ep;这里头有两层道理。
&ep;&ep;头一个,顾二奶奶是主,她是奴,她要是向老太太告发顾二奶奶,就是以奴告主。
&ep;&ep;老太太最是重视规矩礼法的,以奴告主,可谓上来就犯了老太太的规矩。
&ep;&ep;出招就输了。
&ep;&ep;这就好比做奴婢的去衙门里告发主人,主人到底有没有犯罪这个事且先不论,做奴婢的先得挨上三十个板子。
&ep;&ep;无他,只因为以奴告主,这是触犯了律法的。
&ep;&ep;第二个,也是更要紧的。
&ep;&ep;顾二奶奶娘家姓崔,崔氏一族是个高门望族,树大根深,族中子弟多在朝廷任职,枝繁叶茂的。
&ep;&ep;老太太便是知道了这事,又如何肯为了一个小小的宁姨娘,扫了这个崔氏孙媳妇的脸?
&ep;&ep;菱月深知此理,故而便是老太太无意问到,菱月也是拿话遮掩过去。
&ep;&ep;***
&ep;&ep;老太太歇晌的时候,红药偷空回来了一趟。
&ep;&ep;见了菱月便出口调笑道:“我们菱丫头这日子过得比府上的主子还舒坦了。青天白日的,也没见生病,倒能在炕上歪一整天。”
&ep;&ep;红药虽说和菱月要好,但是对于老太太这样明目张胆的偏爱,要说红药一点不吃味,那也不现实。
&ep;&ep;说起来,红药比菱月年长几岁,论起服侍老太太的年头,比菱月还长呢。
&ep;&ep;菱月听她这样说,回过头来笑道:“姐姐中午是不是吃饺子了?”
&ep;&ep;这话没头没尾的,红药没听明白。
&ep;&ep;“不年不节的,吃什么饺子?”
&ep;&ep;菱月一笑。
&ep;&ep;这会子红药也反应过来了,她吃饺子是最爱蘸醋的。这妮子是在拐着弯说她吃醋呢。
&ep;&ep;“好哇……”红药上去就咯吱菱月。
&ep;&ep;菱月脱了衣裳在炕上躺着的,此刻能往哪里逃,只能一叠声地告饶。
&ep;&ep;又道:“姐姐快别闹我了,人家心里烦着呢。”
&ep;&ep;红药一听,知道这说的是宁姨娘的事,也不由地停了动作,叹着气在炕边坐下来。
&ep;&ep;昨日菱月从惜红院回来,宁姨娘那头的情况,红药是问过的。
&ep;&ep;对于宁姨娘的遭遇,红药也很是叹息。
&ep;&ep;“宁姨娘也是命苦,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个母夜叉!”
&ep;&ep;“她要是能有个一儿半女的就好了。总有个依靠。别人也不敢这样欺负人。偏生她又没有。”
&ep;&ep;菱月心里沉甸甸的。
&ep;&ep;红药看她这样,又道:“你也别想太多了。宁姨娘她知道你的心。这可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事。咱们说是都在一个顾府里头住着,实则隔着院门就像隔着一座山。你便是个做主子的,那手也伸不到人家院子里头去。何况是咱们这样的身份。”
&ep;&ep;菱月没言声。
&ep;&ep;一时屋子里安静得只有炉子里火苗上窜的哔啵声。
&ep;&ep;过了一会子,红药小声道:“这种时候,你倒一门心思地操心别人。你看看其他丫鬟,近日里哪个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尽往老太太跟前凑。就想着什么时候那一位过来请安,好让人家瞧见。你倒好。”
&ep;&ep;红药点她一句。
&ep;&ep;她还得去老太太那头听着动静,这就得走了。
&ep;&ep;“吱呀——”一声,门扇打开。
&ep;&ep;菱月眼睁睁地看着红药掀开棉帘子,一低头出去了。
&ep;&ep;宁姨娘的事情,红药是尽知的。
&ep;&ep;可这似乎一点也没能影响她对给主子做妾这件事的热情。
&ep;&ep;菱月看在眼里,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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