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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神武卫瞪大着双眼,艰难地看着贯穿过自己身体的楚江,不甘的栽下马去。

在这血腥的战场中,生命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刘虔方已成了个血人,他也不知对方还剩下几人。

五贤殿,皇城,成华府,再到这西门前,今日所杀,怕是不止百人。

他也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可对方依然有着不少与二十骑的人马横在眼前。

怕,这种从未有过的情绪从他的铁石心肠中渐渐滋生出来。

当然他绝不是怕死,他十四岁起就被父亲刘斌亲手送上吾仙关外最残酷的战场,见过无数险恶场面,死对他来说不过只不过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阶段,没什么好怕的。

但他怕的是张天玺出不了成华府。

刘斌自小教育他,他这一生最大的价值便是辅佐一位明主一统天下,且要尽心尽力,生死不渝。

换种角度看,刘斌早对张云澜心生不臣了,至于他为何如此忠于张天玺,容后在表。

刘虔方一开始接触这个日后将为自己君主的年轻人时心中并没什么感觉,只是父帅的命令,自己照做就是了。

不过他有一项特长,打小他就不善言辞,却能清晰的感应到周围人的气场。

说白了就是刘虔方观人少用肉眼,而多用他天赋异禀的心眼。

他之前从张天玺身上观出了龙,心眼是不会骗他的。

宝剑赠英雄,战神辅真龙。刘虔方即使牺牲自己,也誓要保下张天玺。

他甚至为父亲感到了悲哀,不是为了刘斌身陷险境,而是因为父亲无法看见龙翔九天的那一日。

“不能让陛下倒在这里。”刘虔方心想,但那虚弱残破的身躯已经发出一波波剧痛来与他的意志对抗。

刘虔方一番自我的内心博弈,在对方领头的庞万机看来,却是一个天大的破绽。

庞万机的铁鳞伞,说是兵器,更似暗器。一般能将暗器练出境界者,必然是眼观六路,心细如发。

在他眼中,刘虔方一刹的恍惚,正正是最致命的破绽。

这个家伙太恐怖了,虽不知他在皇城中杀了多少人,但一人一骑,重伤祁冥,枪挑陈夺,更在一对五十的绝境下手刃近三十铁骑,留不得,必杀之!

“呛啷啷……”

铁链又一次从铁鳞伞下暴射而出,竟是如点穴高手般精准打向刘虔方周身大穴。

刘虔方只觉得几道寒气直侵过来,刹那间那铁链已直眼前,躲是躲不开了。

“咤!”

但见他一手持楚江,另一手狠力将缰绳一拉,和之前祁冥的动作一模一样,不过此时在刘虔方手中使出,却是干脆利索的多。

胯下烈马狂嘶一身,整个上半身拔地而起,如一面竖起的血肉之墙般悍然筑起。

“哧哧哧……”

骏马那厚实的皮肉在庞万机的铁链前就如一张薄纸一般,被轻易洞穿,但其体内的肌腱和骨头好歹是止住了冲势,堪堪护了刘虔方周全。

“给我死!”

马背上的刘虔方虽目光内没有见到庞万机,但他那超乎常人的战斗直觉却忽的令他浑身一凉。

来不及思考,几乎是本能反应,他双脚一松马镫,一掌暴拍马背,借力将自己摔出一段。

“嚓!”

刘虔方倒飞于半空之时,那早被锁链打成筛子的马竟从中间生生被撕开两节,在那血肉横飞的断裂处中,一颗雕着狰狞鬼面的黑色铁球裹着碎骨脏器冒了出来。

“倒是可惜了一匹良驹。”刘虔方冷漠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黯然神色,他自小上战场拼杀,与他感情最深的,是那一匹匹陪着他冲锋陷阵的战马,方才为自保无奈牺牲这匹救命的宝马,难免是一阵唏嘘。

“这厮真命大!”

庞万机双目布满血丝,额头上的青筋仿佛快爆开一般,他简直难以相信在自己这出手从不落空的“黑铁煞”之下,竟又被刘虔方走脱。

黑铁煞的发射需要极大的动能,这会对铁鳞伞内部机括产生磨损。

手中的伞柄已经有些烫手,庞万机深知短时间内难以在发动第二次致命攻击。

“他落马了!给我上!”

黑铁煞并不算无功而返,刘虔方也失去了能让他化腐朽为神奇的坐骑,庞万机一声令下,二十余铁骑再度涌上,誓杀刘虔方而后快。

“吕应龙!还不速速开城门!”

一声惊天暴喝如春雷霹雳般炸响在每个人耳边,就连神武卫铁骑势不可挡的冲锋也为之一滞。

原来是沙雪红豁尽内力将声音传彻整个西门,他一脸急切的看向城头上的吕应龙,道:“将军还在等什么?李仲早把你供出来了!速速开城门随我等走吧!”

吕应龙本想坐山观虎斗,被沙雪红这么一喊,竟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而庞万机那怀疑的眼神已是如利剑般直插他身上。

沙雪红赌对了,他自打来到西门就一直未出手援助刘虔方,一是为了贴身保护张天玺,分身无暇,另一个原因则是他一开始就看出了吕应龙神色有异,心底断定此人应该是李仲安排来接应的,只是还没搭上话就被神武卫骠骑给截了下来。

从一个人的微小举动,去揣测他的内心,这对于沙雪红这个助张天玺谋国的智囊来说并不困难。在刘虔方大战祁冥与陈夺时,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吕应龙身上,其畏首畏尾,焦躁不安的样子被尽收眼底,更使沙雪红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吕应龙正是李仲安排的人,但其存在的投机心理使他举棋不定。

他等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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