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琴,倒还是头一次听。”
&ep;&ep;“周兄这地方选得也极妙,水榭之中听琴,实在是至清至雅之事。更难得是有般功底的琴师,倒叫周兄收进囊中了。”
&ep;&ep;“李兄倒是会夸人的,小弟可生受不得,”周牍微微一笑,又朝着周敬道,“那琴师仍在外头呢。”
&ep;&ep;“既然李掌柜提了,那就唤她进来,先头的赏再多给她添一份儿。”
&ep;&ep;正说着,一旁筵席靠门处的角落里,侍立的小丫鬟站出来,行过一礼,低头道,“回禀老爷,我家姑娘前些日子偶感风寒,唯恐过了病气给各位贵客,所以不好入内。”
&ep;&ep;“竟是如此?”周牍不大在意地往水榭之中瞧了一眼,大约是风寒的缘故,那人脸上还遮了面纱,隔得远了,只见薄影绰绰,鸦鬓似云,单薄清瘦得很。
&ep;&ep;“水上风紧,倒也辛苦她。”他说着,又吩咐周管家,“回头你领着这丫头,给她家姑娘抓些驱寒散热的药来,好生养一养。”
&ep;&ep;“这一首琴是好的,别平白埋没了可惜。”
&ep;&ep;话毕,又朝着先前开口那位李掌柜道,“李兄以为呢?”
&ep;&ep;姓李的原本就是随口奉承,对那位琴师谈不上多上心,此时听得周牍这样讲,自然更要给几分薄面,忙接道,“周兄淑人君子之范,李某望尘莫及。”
&ep;&ep;“那琴师得周兄厚爱,得免一番明珠蒙尘之祸,也算幸事了。”
&ep;&ep;有他开口,一时堂中人开了话匣子一般,纷纷转了逢迎的话头,方才站出来的小鬟伺着众人不察,便也悄悄退了出去。
&ep;&ep;酒过几巡,周牍偶然间扫过一眼,只见到原本周潋所坐的位置上空空荡荡,人已然不知所踪了。
&ep;&ep;周管家立在他身侧,瞧出他神色不悦,心中猜到缘由,忙俯身过去,低声道,“那群小子没轻没重的,少爷方才被多灌了几下,撑不住才离了席。”
&ep;&ep;“老奴瞧着方向,是往园子里去的。约莫是去叫风吹吹,醒醒酒,过会儿就回来了。”
&ep;&ep;周牍听了这话,神情才略缓和了些,道,“这样大的人了,还这般不稳重。”
&ep;&ep;停了停,又摆了摆手道,“罢了,你去吩咐厨房煮碗醒酒汤,搁在他桌上,叫他回来了记着喝就是。”
&ep;&ep;第8章醉思量
&ep;&ep;主家做寿,给丫鬟小厮们的节赏早几日就散了下去。这样的正头日子,府中大半人手都被拨去了前头帮忙,剩余的得了闲,又心知没人顾得上,三五成群地聚到角门处,赌钱吃酒作消遣。
&ep;&ep;守园的人大约也躲懒去了,周潋一路从园子里过,静悄悄的一片,半个人影都未遇上。
&ep;&ep;他走得急,鞋履踏在道旁的枯叶上,发出些细碎的声响,落在耳中,混着沉沉的心跳声,倒显得鲜明。
&ep;&ep;不知走了多久,他抬起头,眼前粉墙黛瓦,芭蕉从院落里探出一尾,雨打过的新绿,映着院头处乌木的匾额,疏疏朗朗的三个字。
&ep;&ep;寒汀阁。
&ep;&ep;筵席下小厮的声音陡然又在脑中响起。
&ep;&ep;“你说那一位?”
&ep;&ep;“还能是谁?可不就是咱们周敬周管事从扬州领回来那位花魁娘子。”
&ep;&ep;“金贵着呢,还带了贴身的丫鬟侍候。老爷亲自发的话,叫搁园子里的寒汀阁先住着。”
&ep;&ep;对着清松,那小厮没什么顾及,神色间带了几分暧昧,意有所指道,“至于往后挪不挪地方,要看人家自己的本事了。”
&ep;&ep;周潋在拐角处,一字一句都真切地落进耳中,甚至用不着清松再回禀一遍。
&ep;&ep;他早该料到的。
&ep;&ep;府中少有女眷,那日凌霄花架下的人究竟是何身份,他不会猜不出。
&ep;&ep;徒劳自欺而已。
&ep;&ep;院门虚掩,来时步履匆匆,残余的酒意蒸腾起来,周潋像是失了分寸,莽莽撞撞地直冲过去,肩膀抵着那道缝,挤进了院子里。
&ep;&ep;“什么人?”
&ep;&ep;芭蕉丛下的矮凳旁坐了名女子,瞧着身形装扮正是方才席间开口替人请辞的那位小丫鬟。
&ep;&ep;眼见着一个大活人贸贸然地闯进来,她显然被骇了一跳,猛地站起身,喝问的同时,一把便将一旁的花帚抓过来,横在身前。
&ep;&ep;“我来……寻你家姑娘。”周潋立在回廊处,话音有些犹豫,说得艰难,“她可在?”
&ep;&ep;阿拂今日在席间候了半日,府中人也已熟悉了七七八八,片刻言语之间,便认出了来人,“周少爷?”
&ep;&ep;“您来寻我们姑娘做什么?”她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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